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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蔑都的8月14日晚上，苏春晓如约来到了丁香小巷酒吧。
这天苏春晓穿着一身黑色衬衫和西裤，脚上一双白边灰色布鞋。看起来就像是典型的黑帮打手装扮。但是因为蔑都的天气炎热，苏春晓并没有穿外套，临时买的一把匕首也只是别在腰上。
那把匕首虽然是临时购买的，实用性并不大，因为没有开锋甚至还不如一把扳手有杀伤力。不过很长的刀身使得匕首别在腰上看起来非常吓人。
苏春晓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写着下午7：20。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苏春晓走进酒吧。
酒吧里和以前一样，充斥着暧昧的灯光和荷尔蒙的气息。苏春晓走过外场时看了一眼那位调酒师，他又在调着酒、与吧台前的女人聊着天。
当苏春晓走到阿超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古良、欧小清和他的两名手下老罗、廖英羽已经在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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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欧小清一改往日小清新暖男装束，换成了一件金黄色范思哲衬衫和一条黑色短裤、搭一双黑白色豹纹豆豆鞋。而古良、老罗、廖英羽也都统一穿上了白衬衫和黑色牛仔裤。
“你看，第一次见到老大等手下的。”欧小清笑着说道，“杜三爷说要来一个合伙人，可没想到是这么漂亮的姐姐。”
苏春晓低头看了欧小清一身浮夸的装束和稚嫩的脸：“风格不搭。”顿了一顿，惯例用“啊”作为结尾。
欧小清楞了一下，这个女人无论从外表和打扮上都透露着成熟女人的气质、可是一开口声音却像一个小娃娃一样天真。太好玩了，难怪杜润对她这么感兴趣——只是让她去参与交易中去，总是不太合理吧？
“跟我进来吧。”关于对苏春晓的看法只在欧小清的脑海中稍纵即逝，欧小清的状态很快就回到了工作中去。
苏春晓跟着欧小清和他的手下们走进了阿超的办公室。
29
虽然阿超不在，但阿超的办公室还是弥漫着男士香水和狗的味道。办公室里冷气很足，走过屏风可以看出光线很暗，墙上挂着一些冷不丁会以为来自世界各地的饰品——猎枪、民族乐器、兽皮、铁皮画。
不过苏春晓觉得这些做工粗糙的仿品并不能证明什么，如果非要证明什么，那应该间接证明阿超的网络购物账号应该积分不低。
整个办公室里面最值钱的，应该就是被拴在办公桌旁的那只黑色的成年藏獒了。见到欧小清一行人进来，那头藏獒立刻站了起来，嘴里发出“呜呜”声，威慑力极强。
“乖，安静点。”欧小清摸了摸藏獒的头。
藏獒又趴回了地上。
老罗打开放在桌子上的苹果笔记本电脑，屏幕里显示着面向后门的监控。监控里，一辆粉红色保时捷博克斯特与一辆酒红色路虎极光停在了后门门口。
“他们来了。”老罗说道。
“好的，准备一下。”欧小清对廖英羽吩咐道。
廖英羽走到一个保险箱旁俯下身，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古良和苏春晓。古良“切”了一声背过身去，苏春晓也转过头。只听见保险箱锁转动的声音过后，廖英羽拿出了两个旅行袋，一个自己背在身上、另一个递给了老罗。
老罗也将旅行袋背在身上，站起身来。这时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欧小清按下免提，电话传来声音：“双先生求见。”
“让他进来。”欧小清说道。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一群人走了进来。
这群人都穿着黑色T恤和水磨蓝牛仔裤，也都是3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其中只有两个人不一样，一人染着栗子色头发、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粉色背心，看起来20岁出头的样子，应该是这次交易的主事人；另一人短发、身材壮硕，穿着一件军绿色T恤和卡其色长裤，很可能是副手。
这两个人苏春晓是认识的，而且苏春晓完全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粉色背心男叫曾帆，是新城港阿帆酒吧的老板；壮汉叫王天腾，是荒地武装的董事之一邢卫的手下。
——而阿帆酒吧是荒地武装的地盘，荒地武装是亚龙集团在蔑都的劲敌！
不过似乎其他人并不认识这两人，也许是因为曾帆只是荒地武装旗下一个酒吧的老板、而王天腾大多数时候都是充当一名打手的关系。而且这时曾帆用的也不是他的名字。
“双先生？还是应该叫你…;…;”欧小清伸出手。
“全名双咯咯！”曾帆说道。
曾帆给自己取得这名字取得很有点贪官之子或者各种神秘科学研究机构的成员、要么是落魄贵族的感觉，姓奇怪名更奇怪。让欧小清忍不住嘴角划出一个弧度，而古良和老罗忍不住笑出声来，廖英羽努力憋着、苏春晓也是一脸错愕。
就连曾帆身后的手下都有几个憋不住笑出声来。
“好吧，双…;…;咯咯先生，我叫欧小清。你可以叫我欧小金鱼。”欧小清眨了下眼说道。
曾帆歪了下嘴，“呵呵”两声：“恩，好的大鲸鱼先生。”
苏春晓意识到曾帆对欧小清有些敌意。曾帆的形象看起来就是一个放大版的欧小清，虽然欧小清今天打扮的像是个黑帮大佬的模样，不过稍细心的人还是知道欧小清总是有意无意地装可爱。所以曾帆应该是对这个跟自己比较像的人很不喜欢，便故意将金鱼说成了鲸鱼。一方面欧小清的称呼从一个小小的宠物鱼类强行改成了一头海洋里的庞然大物、另一方面似乎也有借鲸鱼巨大的体型来反讽欧小清身高矮小的意味。
果然，欧小清脸上表情一变，不过很快还是恢复了正常。随后说道：“钱呢？”
“哼！”曾帆白了欧小清一眼，回头看了一下王天腾。王天腾拿起一个旅行袋放在地上，直接打开，里面整整一袋都是一百元面值的钞票。王天腾说道：“我们上头说还不太清楚销路如何，所以先买这个面值的，卖的好了再追加。”
欧小清的表情有些复杂，思索了一下后做了手势让廖英羽蹲下来，然后打开了廖英羽背着的旅行袋，思索了一下便从中拿出一个蓝色的罐子。接着就把旅行袋关上了。
“只有这么多。”欧小清说道。
很显然，东西少了。曾帆的表情先是一惊，随后嘴角闪了一丝微笑：“欧先生，这不是我们说好的价格吧？”
“批发和零售，价格当然有点区别。双咯咯先生，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做生意吧？”欧小清笑道。
此言一出，曾帆面无表情，也不讲话。欧小清还是保持着歪着嘴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苏春晓注意到了曾帆身后的王天腾眉宇间变得阴沉了起来，面色不悦。交易一时间陷入僵局。
欧小清和曾帆的谈判手法都不怎么爽快，显然就是相互为难。如果是苏春晓，遇到这件事可能会选择挽救一下。如果是车语，应该直接就终止谈判了。但无论车语还是苏春晓，谁都不可能会在对方有这么多人的情况下相互嘲讽。
只可惜曾帆和欧小清都不那么干脆，不过可能相比之下曾帆更干脆一些。只见曾帆将装钱旅行袋的拉链拉了回去，随后王天腾将旅行袋背回肩上。看来曾帆对这个价格很不满意。
随后曾帆打了个响指，连一句话都不想说，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走之前还不忘再白了欧小清一眼。
如果欧小清是个初出茅庐的初中生，那苏春晓对他之后做出来的事情应该会理解了。但是无论如何欧小清都是阿超的手下，既然阿超让他负责这件事、杜润也给他古良进行调遣，那就不应该犯一些低级错误。
所以之后欧小清做的事，苏春晓认为最大的可能是——他嫉妒阿帆的眼睛比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