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第一章:一个人的天涯海角

车行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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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纽约时间2017年8月12日,上午11:40。

    &nbsp:&nbsp:&nbsp:&nbsp:  车语拖着两个行李箱走出肯尼迪国际机场,但行李箱里没有一件东西是属于车语的,唯一一个属于车语的行李——一把蓝色Zippo火机,正被身旁的李定斯握在手中组装着。

    &nbsp:&nbsp:&nbsp:&nbsp:  当然车语不在意这些,因为如果要车语组装这部火机的话,得组装很久。所以正好由李定斯代劳了。

    &nbsp:&nbsp:&nbsp:&nbsp:  李定斯戴着耳机,一边讲电话,一边熟练装好了Zippo火机,并在双手把玩着。只见一把打火机在他的手中千变万化几乎成了一团蓝色的光迹,时而还将火机扔过头顶,再用另一只手接住,开合火机清脆的叮咚声无规律地响起。

    &nbsp:&nbsp:&nbsp:&nbsp:  突然李定斯停止了火机秀,伸手在耳机上结束通话。这时一辆漆黑的奔驰R350旅行车驶来,停在了两人面前,按了一下喇叭。随后车的后备箱打开了。

    &nbsp:&nbsp:&nbsp:&nbsp:  车语一言不发,呆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根本不会说英语。但李定斯示意这辆车是来接我们的。于是车语吃力地将一箱行沉重的李箱塞进了R350的后备箱,当车语转身准备扛第二箱行李的时候,第二箱更加沉重的行李已经被一只骨节分明、戴着古铜色复古款欧米茄手表的大手抬起。

    &nbsp:&nbsp:&nbsp:&nbsp:  车语将视线顺着大手往上望去,是一名身高185左右、有着一双浅灰色眼睛、高而直的鼻梁的年轻男子,穿着一件宽松的挽袖蓝色衬衣,扣子开到第二个,露出健壮的胸肌和一块金属狗牌,牌子上写着一行英文,是一个人名——托米?维森利。

    &nbsp:&nbsp:&nbsp:&nbsp:  这是车语第一次见到李定斯的搭档,绰号“汤玛斯”的托米、一个真正的硬汉。

    &nbsp:&nbsp:&nbsp:&nbsp:  汤玛斯放好了行李,热情地迎上李定斯,两人做了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用英语交谈着。

    &nbsp:&nbsp:&nbsp:&nbsp:  车语一看顿时头大如斗,虽然这些对话的单词经常能在英语听力上听到。但是车语一句都听不懂。

    &nbsp:&nbsp:&nbsp:&nbsp:  这时李定斯向车语招了招手,车语走过去。汤玛斯问车语:“What’syourname?”

    &nbsp:&nbsp:&nbsp:&nbsp:  这是车语唯一能听懂的英语,也是唯一能回答的问题,车语答道:“Myname’sCHEYU.”于是汤玛斯就知道了车语的名字,虽然这名字是几个小时前起的。

    &nbsp:&nbsp:&nbsp:&nbsp:  三人坐上了奔驰R350,车子驶离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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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几个小时前,在空中客车上。李定斯说:“相信我,你所经历的这些,都只会让你更强。有朝一日你会杀回你的家乡,而在那之前你经历的这些悲剧只是为了那一刻的彩排。”

    &nbsp:&nbsp:&nbsp:&nbsp:  黎彻戴着眼罩,并没有回答李定斯这句在手机里通过翻译软件编辑无数遍才流畅、甚至还破天荒正确用了一个成语的话。此时的黎彻只是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踏上逃亡路程的人。

    &nbsp:&nbsp:&nbsp:&nbsp:  李定斯接着说:“后来你阻止我告别——向你的朋友,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  黎彻想了想,摘下眼罩,说道:“有人想杀掉我,但是没有成功,那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以为他真的杀掉我了。对了,那天谢谢你帮我借来的奥迪Q5。”

    &nbsp:&nbsp:&nbsp:&nbsp:  对于黎彻来讲,能守到见苏陌最后一面的勇气、很大部分是来自黎彻坐在车内而不是站在路边。毋庸置疑,车可以给人一种无可替代的安全感。

    &nbsp:&nbsp:&nbsp:&nbsp:  如果有个人在路边站了十分钟,所有人都会猜测他是不是神经病,但是如果有一辆车在路边停十分钟,那就再正常不过了。黎彻是这么想的。

    &nbsp:&nbsp:&nbsp:&nbsp:  李定斯晃着脑袋说道:“客气,不要啦!你本来就像一朵花,自信,产生美。”

    &nbsp:&nbsp:&nbsp:&nbsp:  黎彻心道你从哪学来的这句话?明明不会说中文就不要想着用比喻句了,恶趣味。不过看李定斯似乎还有话要说,于是也不打断。

    &nbsp:&nbsp:&nbsp:&nbsp:  “那是刑卫的车,就这样。但是在美国,姓氏是放在后面的。接下来我应该叫你,彻黎(撤离)!”随后李定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

    &nbsp:&nbsp:&nbsp:&nbsp:  “哈哈哈哈哈……”虽然不是时候,但黎彻还是没忍住笑出来,说道,“别了,我已经够倒霉了,现在我都撤离到国外去了,再撤离我恐怕得跑到月球上去”

    &nbsp:&nbsp:&nbsp:&nbsp:  黎彻靠在座位的靠背上想了想,随后郑重地说道:“叫我车语就好。”

    &nbsp:&nbsp:&nbsp:&nbsp:  ——这就是车语的由来。这个奇怪的名字后来被记载在《黑道编年史》的众多事件中,这个名字代表的人也算是受过千刀万剐,见证了一个事情的开与于结束。

    &nbsp:&nbsp:&nbsp:&nbsp:  空中客车在云间穿梭着、在黑夜里穿梭着、在迷惘中穿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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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在中国有一首《木兰诗》,里面这么写道:“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这也说明了曾经在没有购物中心的时代,要买齐一套装备是需要满世界跑的。

    &nbsp:&nbsp:&nbsp:&nbsp:  但是现在完全不用担心这一点,就像蔑都有望海国际购物中心、沙漏广场一样,纽约也有专门出售昂贵的高档商品、奢靡气质十足的第五大道,或者选择比较亲民的梅西百货(Macy's)。

    &nbsp:&nbsp:&nbsp:&nbsp:  李定斯打算为车语购置一身行头。于是在中午12:30,黑色奔驰R350停在了梅西百货门口。

    &nbsp:&nbsp:&nbsp:&nbsp:  汤玛斯拿出一部黑莓手机,一边发短信一边对李定斯说:“刚才老头说有一场派对在等着我们,我先回去商量下计划。一会儿你就带这个不会说英语的家伙去找罗梓杰。”

    &nbsp:&nbsp:&nbsp:&nbsp:  “冠军赛?没问题!”李定斯对汤玛斯皎洁地一笑,“打算怎么闹那场派对?托米。”

    &nbsp:&nbsp:&nbsp:&nbsp:  汤玛斯面无表情,只说了句:“看罗梓杰的。”随后空挡轰了下油门算作回答。

    &nbsp:&nbsp:&nbsp:&nbsp:  “好吧。”李定斯一摊手,看来汤玛斯很看重他训练出来的这个美籍华人,不过也是有道理的,罗梓杰不仅车技好而且形象也好。而反观自己带来的车语,虽然五官端正还算可以、但眼神中却透出一种老实人的迟钝,顿时有种无奈涌上心头。

    &nbsp:&nbsp:&nbsp:&nbsp:  不过李定斯虽然对车语的专业知识不抱有信心,但李定斯自认为车语在某些方面必须是罗梓杰无法相比的——比如车语可以轻易面对蔑都非常混乱拥挤的车流,而没去过中国的人是很难见到这样的阵势的,更别说适应了。

    &nbsp:&nbsp:&nbsp:&nbsp:  李定斯对车语招了招手,两人下了车……

    &nbsp:&nbsp:&nbsp:&nbsp: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十分钟,车语换掉了从蔑都穿过来的那件路边摊买的、还在8月10日那场浩劫中沾了血的牛仔裤,以及一件李定斯借的、显然大了不止一码的爱马仕纯白衬衫,还有那双不知道穿了多久或者是本来就那么旧的灰色帆布鞋,变成了他该有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  车语应该是什么样?当然,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从没有一个确定的定位,因为世界是变化的,人也跟着变。

    &nbsp:&nbsp:&nbsp:&nbsp:  但是在后来有一段时间,人们记忆里的车语都是这样——浅灰色大方格的衬衣左边口袋里一定要放着一包烟、一条接近黑色的普蓝色基本款直筒休闲裤、以及一双天蓝色鞋带的磨砂佩恩灰色白底短靴。

    &nbsp:&nbsp:&nbsp:&nbsp:  这套毫无亮点的灰色调搭配就是在这天买的,衬衣是GAP的当然裤子也是,鞋子则是来自埃斯普利特。

    &nbsp:&nbsp:&nbsp:&nbsp:  虽然同时期车语还从LEE买了一套青色短袖衬衣配上浅灰色746牛仔裤,如果穿上白色布鞋则自称是“TK校园风”的套装,但是从没有人(包括车语自己)认为那套衣服是适合车语的。因为这套搭配本来就不是车语的风格,是车语模仿他一个叫杨扬的高中同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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