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水里有个棒槌

封侯拜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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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水溢出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太邕面带疑惑,就见井边的凤三少爷甚是淡定的抬起头,不忘掏出手帕擦干净脸上的水。

    然后转过头,嚷嚷道:

    “这水井里有个棒槌耶!”

    她说着露出不满之色:“差点把我这身子的初吻给我抢了,简直过分!”

    婰婰噗哧乐了,“拎出来瞧瞧。”

    太邕不懂这姐弟俩之间的言语,水底下有棒槌?

    这是何意?

    很快……太邕老头就明白了。

    禾大姐手往井里一伸,拔萝卜似的抓住那‘棒槌’的头发,直接就把对方给拎了出来。

    太邕脸色骤然一变。

    禾越拔出来的,赫然是一具男尸!!

    最可怖的是那具男尸……竟没有脸……

    ……

    须臾后。

    禾大姐已把男尸给捞了出来,放在地上。

    婰婰没急着看男尸,而是打量了那井口一会儿。

    烟杆在井口上敲了敲,那些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井水又自动缩了回去。

    太邕站在男尸旁,面色凝重,他念了一具道号。

    皱紧眉道:

    “这具男尸……怎会沉在井中?又为何没有五官?”

    婰婰吐出一口烟雾,撇嘴道:“想知道?你问她呗。”

    太邕无奈的看着她,心道这人已死,魂已散,他纵然修道也没那本事与死人沟通啊?

    “皇后娘娘,依你之见,这水殿内盘旋的晦气可是因这男尸而起?”

    婰婰直接坐在井口上,翘着二郎腿没吭声。

    禾大姐检查着尸体,道:

    “那些晦气的确是从这具男尸里传出来的。”

    不过嘛……

    她看向婰婰,却见婰婰一直侧身盯着井口下方,注意力并未在尸体身上。

    “此事只怕不寻常,若是寻常死人,怎会没了五官?!”

    太邕皱紧眉,这具男尸的面部就像被蒙着一张面皮,只有轮廓却看不到眼耳口鼻。

    头顶的日光落下,男尸面部的水渍反射出光芒,只有那般毛骨悚然了。

    “这人死了恐怕也有些年份了。”

    禾越皱了皱眉,手在这男尸上摁了几次。

    太邕疑惑:“这具男尸尸身完好,井下又有水,若真死了好些年,这尸身应该早就损毁了才对呀?”

    “谁说这井下有水的。”

    婰婰忽然开口。

    太邕闻言起身,见婰婰一直看着井口下方。

    他心觉奇怪,这才走了过去,跟着看向井口下方。

    井口下漆黑一片,压根看不出什么。

    婰婰睨了他一眼,烟杆朝前一伸,烟斗中冒出火星,她食指一点,那火星就坠入井中。

    说来也怪,明明只是一点火星而已,但坠入井口后却似烛火一般,将下方的一切照亮。

    那火星一路向下,直至井底方才熄灭。

    太邕清晰的看到,这口井下竟还有好几具枯骨,但井水却是半点未见!

    “若这是口枯井,那……那先前涌出来的井水又是什么?”

    婰婰似笑非笑的看着禾越,耸肩道:“精华呗。”

    精华?

    禾大姐脸色难看,默默又用手帕擦了下脸。

    “尸水。”她咬牙说道。

    “尸水?那未免也太多了点啊……”

    太邕下意识道,说完反应过来这位皇后亲弟刚被尸水洗了脸。

    老人家愣了愣,想说安慰下吧,但着实不善言辞,鬼使神差说了句:“辛苦了。”

    这三字可把禾大姐给憋着了!

    她可不是辛苦了嘛,原本这尸水洗脸的好差事该是你这老头儿享受的!

    结果呢?!

    禾大姐眼神幽怨,太邕老头被她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神色反倒越发无辜起来。

    “瞧你那德行,尊老爱幼懂不懂?”

    婰婰走过来敲了她一下。

    禾越摸着脑门,小声嘀咕:“那我是该尊老还是该爱幼啊?”

    婰婰没搭理她,审视了这男尸一会儿,忽然一指。

    “他手里攥着什么?”

    禾越这才见男尸的右手里一直紧紧攥着一个东西。

    她用力去掰,愣是没把那手掰开。

    “耶嘿,攥这么紧,里面藏着的莫不是宝贝?”

    禾大姐冷笑了声,她还不信这邪了!

    她加大力度终于将那手给掰开,只听一声脆响,却是一只耳珰从男人的手里掉了出来。

    “耳珰?”

    禾越把耳珰捡起来,左看右看,除了瞧着这玩意是黄金做的外,实没发现有何特别之处。

    “这男尸死命握着的就是个耳珰,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不过……”

    婰婰瞧着那黄金耳珰,眸子眯了眯。

    “怎么有点眼熟。”

    婰婰与禾越异口同声的说道,禾越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又是齐声同问:

    “你见过?”

    婰婰翻了个白眼。

    “先把这耳珰收着,晚点再说。”

    禾越把黄金耳珰往怀里一揣,太邕看着她那做派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

    “皇后娘娘,若这人是早已过逝被投入枯井内,何以他会在今日忽然晦气大生呢?”

    “不知道。”

    婰婰回答的极为光棍,沉吟了下,她对禾越道:

    “肉团子登基在即,这事蹊跷不宜节外生枝。”

    “你走一趟去把萧丑贼叫来,让他差人过来先把这尸体带走。”

    禾越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太邕看着这具尸体,不由叹了口气。

    “生而不易,枉死于此,属实可怜。”

    “皇后娘娘,贫道想为这位施主做一场法师超度。”

    婰婰神色冷淡:“人死魂散,余下的只是皮囊,何必走那些过场。”

    太邕苦笑。

    “贫道断不去俗念,今日既是由贫道发现了他,便是因缘,能为他做的也只有一场超度而已。”

    婰婰看了他一会儿,笑了起来:

    “我虽不屑这些,但这是我走的道。”

    “老头你自有自己的道,不用管我。”

    太邕点了点头,“多谢娘娘。”

    说完,太邕老道就走到男尸旁盘膝坐下,认真为其诵经祝祷。

    随着祝祷声起,烟雾忽然弥漫了开来。

    古井旁。

    婰婰还是那副样子,靠坐在井口上,一条腿耷在另一条腿上,手肘撑着膝盖。

    一口有一口浓烟吐出去,眯着眼霸王似的吞云吐雾着。

    雾气飘散,被风卷入云阳水殿四处,如春分化雨,将晦气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