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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只剩下一大一小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
“哥哥睡不着。”
一道奶声奶气的童声响起。
小团子撑开明亮的大眼睛，捧着小脸蛋，一动不动盯着哥哥的脸。
一只鱼呀，两只羊鱼呀，三只鱼呀...
十一已经数到一百只了，越数越清醒，到后面睡意全无。
她玩心大起，大着胆子凑上去，摸了摸哥哥的黑睫。
哇，好长，不过硬硬的。
陆肆本来想装死，敷衍过去，结果放在他身上的那道目光越来越炽热，最后还动上手了。
他悠悠转醒，黑眸无奈的看着怀里的小家伙。
见人醒了，小团子做贼心虚，迅速将手收回去，抿嘴偷笑。
“你是条鱼啊还不睡。”
陆肆哑着嗓子。
“对呀我就是！”
小团子小鸡啄米似点头，一剪水眸在黑暗里格外亮。
“想听小鱼找哥哥的故事。”
十一合手乖乖放在枕头下，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静谧。
陆肆震惊了，然而在小团子充满信任的眼神下，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咳咳”
他轻咳两声，思考片刻，而后郑重开口，低哑的声音流动在房间里。
“从前，有只小鱼去找哥哥”
“找啊找，找啊找，终于...被大鲨鱼吃了。”
……
十一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好不伤心。
这人，这人“嗝~”怎么这么坏！小团子含着眼泪默默控诉。
再说，鲨鱼叔叔怎么舍得吃我，他以前还经常去我家吃饭呢。
每次都有好多好吃的，鲨鱼叔叔还说要把儿子送给她！
小团子打个哭嗝，小粉拳捶捶面前这人的胸膛，不许抹黑我家鲨鱼叔叔！
陆肆以为小丫头是被吓到了，于是手忙脚乱拍拍小团子背，低声安慰。
他懊恼，自己怎么就长了张这样的嘴。
细细碎碎的呜咽声和低哑的少年声越来越小。
卧室归于平静。
翌日。
全景式窗帘全自动缓缓打开，一瞬间，漫天暮光倾泻而下，洋洋散散透过玻璃，洒到窗台上，地板上，床上。
白色被子里拱出一小团，淅淅索索动着，渐渐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左顾右盼。
小团子坐起身，昏呼呼的揉揉眼睛，刚睡醒有些懵，鬓间的炸毛快翘到了天花板上。
打了大大的哈欠，然后就一动不动凝在那，眼里放空，瞳孔虚焦。
哥哥呢？
十一将断片续上，傍边的位置空无一物，隐隐约约能看见人睡过的痕迹。
然后小团子就滚雪球似的，滚到床尾，咬咬牙，狠心横着摔下去。
咦，不疼嘿嘿~
小团子坐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
“醒了？”
陆肆进来就看见小团子坐地上傻乐呵。
不过还好他昨夜打电话，让人一早过来，铺上厚厚一层羊毛地毯，他就知道这小家伙一切行动靠爬，娇气包摔疼了又该哭。
他才懒得哄。
他将手里大大小小的早餐盒放桌子上后，将人提到洗手台上。
“扶稳。”
陆肆将手里软乎乎的小手放到手龙头，命令人握紧。
然后一手稳稳的环着小团子，另一个手淅淅索索解开塑料袋。
儿童牙刷，牙膏，洗脸巾，小鱼型水杯，擦脸的香香...
大大小小堆满洗手台。
“啊张嘴。”
小团子乖乖张开嘴巴，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贝齿。
陆肆低头，垂眉，神色间是紧张，一手轻轻捏着粉粉的一团脸颊，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将牙刷伸进小团子嘴里。
他让干什么，小团子就马上照做，两人配合倒是默契。
做完一切后，洗手间像刚刚经历了大扫荡，东西横七竖八，地面全是水渍。
陆肆微微松了口气。
将收拾好的小团子又一把拎回床上。
剥柚子似的将小团子剥了个精光，然后从刚刚提回来的口袋里，扒拉出一件裙子，套上。
行了。
陆肆满意的勾勾嘴角，自上而下打量自己的杰作。
我妹妹真好看！
不过，他看着小团子凌乱披散的头发，陷入愁思。
管他的，陆肆抽出根鞋带，松松垮垮将小团子头发拢在一起，打个死结。
我陆肆的妹妹披麻袋也好看！
十一任由哥哥折腾着自己，也不哭闹，就抿着嘴笑。
“谢谢哥哥~”
趁着少年低头给她穿鞋的空档，她凑上去，吧唧一口亲亲一下脸颊，软糯糯道谢。
陆肆扣扣子的手僵了一下，然后装作很自然站起来，眼神飘飘忽忽。
妈的，这白捡的妹妹真香！
“叮咚，叮咚”。
“坐这别动，哥去看看是谁”
陆肆轻飘飘丢下话，转身去开门。
他勾起嘴角，梨涡若隐若现，眉眼间全是的得意。
“卧槽，肆哥发春了？”
门外站着的黄毛咋咋呼呼，生怕谁不知道似的。
“滚滚滚。”
陆肆看见又是这不正经的发小，收敛了神色，不耐烦关门。
宋子轩妄图偷窥春闺无果，见人要送客，忙用身体挡着门，贱兮兮开口“冲浪呢，就差你了兄弟！”
“今儿睡这么晚？”
“昨晚干啥去了？”
开完黄腔后挤眉弄眼，意有所指的笑。
“皮痒了找抽？”陆肆似笑非笑，突然踢了一脚，使了七成力。
“卧槽你还真下手啊。”宋子轩抱着膝盖嗷嗷，一瘸一拐的远离这个伤心之地。
下楼梯之前，又偏头大声喊：“你大爷的，快点下来啊！”
陆肆没理，将门合上。
带着小丫头吃完早饭后，他冷不丁来一句：“十一想出去玩吗？”
小团子正在与没吃完的玉米奋战，听到这话后，愣愣的点头。
丑萌丑萌的样子，陆肆闷笑，抽出纸巾细细将她嘴角擦干净。
“哥哥去干嘛呀。”
十一举着黄澄澄的玉米，小脸一鼓一鼓的，模糊不清的问。
“玩水。”
陆肆想冲浪这小丫头也不懂，干脆说玩水，小孩子不都喜欢吗，他想。
听到水这个字，小团子的眼睛瞬间发亮，整个人兴奋起来。
虽然上陆后，没发现什么不适，但她还是怀恋以前，被海水包裹的触感，水的归属感太强了。
“走吧走吧哥哥。”
十一一骨碌从凳子上滑下来，小手勾住哥哥的衣角，期艾艾望着。
陆肆放下手里的东西，将人抱上来，大步朝门口走去。
路过橱柜，他随手摘下一顶帽子，盖在小丫头头上。
十一举起小手，撑住帽檐，露出自己的眼睛。
“哥哥好大，我看不见路。”。
“又不用你走。”
好吧，确实是这个理儿。
撑了一会儿手酸，十一放下，任由整颗脑袋被盖住，软软的靠在哥哥肩膀上。
出了别墅，迎面是粉红色的沙滩，和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午阳光充沛，湛蓝的海水波光粼粼，微风吹起的褶皱一层一层荡漾开来，整座小岛像避世的一湾桃花源，梦幻又美好。
小团子没忍住，将帽子扒拉下来，欣赏这场视觉盛宴。
昨晚到处黑漆漆的，她都没好好观察这里的样子。
天啦撸好美！
十一撑着小下巴惊叹。
小团子掰着小指头，暗自发誓:
她要快快长大，努力赚钱钱！以后找到另外两个哥哥和爸爸后，也带他们来看！对了还有师傅！
虽然她还没见过传说中的师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