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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渺渺摇摇头，一双灵动的眼眸里全是晶莹的泪珠，“可是少爷……可是你居然用你的眼睛换了我……你怎么能那么做呢？你知不知道你那么做，让我情何以堪啊？少爷，我要拿什么才能报答得了你啊？那可是你的眼睛啊！！是你一生最后的光明啊！”
沐渺渺越说越难过，她干脆扑在锦呈安身上伤心的哭了起来。
被欧阳世当成报复工具她都不难过，她只是觉得心凉，只是觉得自己眼瞎，识人不清，就算是没了命，她也只能怪自己，她也无怨无悔。
只是，当锦呈安站出来，用他的眼睛救了她以后，她的心就难受，无比的震惊和后悔。
上一世那诛心的一幕她至今仍然记得清清楚楚，连当时他嘴角边冲她弯起的笑意她都记得。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从没被人温柔以待的人，突然被一个人拿命相护，那个人还是她一直害怕厌恶甚至伤害的人，她如何能承认这突如其来的厚待？
那一刻啊，她比死还难受。
后悔这种事，只有后悔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其中的滋味。
锦呈安被她这一下就爆发的情绪吓住了，他忙抚着她的后背，一变温柔的安抚她，然而他的内心却是无比震动的。
在她的梦里，他真的为她刺杀了最后的光明吗？
所以她才这么情绪失控的吗？
当然，他一点都不怀疑他会这么做。
只是梦里的事他确实无法主宰。
不过，平心而论，如果在现实中真的遇到了这样的选择，他也一定会为了她不顾一切的。
沐渺渺自打重生后，还没有这么放肆的释放过自己的情绪，等她哭得尽兴了，抬起头却瞧见少爷无奈又宠溺的目光。
她委屈巴巴的道：“我说的是真的。”
锦呈安哑然失笑，“为了一个梦就对我好？就觉得我值得你对我好？”
沐渺渺想也不想的就猛点头，“我的梦不会有假的。”
锦呈安看着她肿得两个桃子似的眼睛，语气怜惜的道：“傻子，我最后的光明不是我的眼睛，是你啊，你在，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才是光明的，没有你，这世界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黑暗。”
有没有一见钟情，或者一眼万年这种东西实在太过刻意。
但是当年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他就觉得她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人类的感情就是这么复杂，也是这么简单的。
只是当她说出了她对他改变态度的实情以后，锦呈安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她在他心里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
而她却是因为一个梦。
不过，也好，中央的是两人现在都认清了彼此的心，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好了，阿渺，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纠结于一场梦，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了让她尽快从自己的情绪里走出来，锦呈安佯装很轻松的样子逗她开心。
沐渺渺吸吸鼻子，虽然哭这一场很狼狈，但是她的心情却一下就轻松多了，曾经这件事一直都压在她心头，让她日夜喘不了气。
“呈安少爷，如果我在梦里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最后你还为了我失去了眼睛，你在心里会原谅我吗？会……会怪我蠢吗？”
在锦呈安一脸血色的时候，她就想问一问他，肯不肯原谅她的愚蠢，可是她终究没有问出口的勇气。
即便她对刀口迎上去的勇气，却没有了直面他的底气和资格。
这一世，她想要听一听他的心里话，更想要他一句原谅。
锦呈安见她这么较真，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在平时，她并不是这么上纲上线这么较真的人，更不会为了一个所谓不着边际的梦这么崩溃。
她这个所谓的‘梦’看来对她的影响不小。
锦呈安叹了一口气，大手伸过去捧着她的脸，神色认真的道：“阿渺，我不知道你在你所谓的梦里经历了什么，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你在梦里怎么伤害了我，少爷都原谅你，都原谅你。”
沐渺渺一听，刚刚止住的眼泪一下又涌了下来，“少爷，你怎么这么好？你这么好，我在梦里居然舍得跟别人走……”
锦呈安的动作一僵，他哑声道：“别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