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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聪将提前缩小的锅碗瓢盆取出来，搭配其他食材，天澜以最快的速度将蛇肉炖好，口味相当不错。
“真好吃，天澜哥哥比我做得还好呢！”苏漪纯吃得当然是格外鲜美。
“天澜哥，你怎么不吃啊……真的很棒！你做的菜！”沈聪一边吹着热气，一边狼吞虎咽。
天澜的脸上有些尴尬，“我不是……吃了一下午了吗……”
虽然没有他的参与，但晚上这顿饭众人还是以超乎寻常的速度解决了。
食物可口只是其次，主要是不想让这人间烟火的香味在山林里长时间飘散。
毕竟那种‘指挥者’同时拥有人的经验和野兽的特长，闻着味儿找来并非难事。虽然此地易守难攻，但谁都不喜欢晚上休息时被打扰。
……
洞中的大火堆烧得很旺，在寒夜里为众人提供了取暖的热源。
洞口往里三分之一处，还用粗树枝，泥土和长条石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屏风。
这些东西跟燃烧着的柴禾一样，都是夏雨行、猴逢神和两只猩猩从外面捡来的。
烧火取暖很重要，保存热量并阻挡火光照出去则更为重要。
沈聪感慨兽灵的老人在山里果然能生活得更好，但同时也不免为其担心，“前辈，现在野兽都疯了，还有人指挥的，万一再碰到今天这种成群结队的围攻，您一个人在山里……”
“小七，猴前辈今天也是被受伤的我拖累，否则以他老人的功夫……”天澜打断了沈聪的话。
猴逢神又打断了天澜的话，“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小友，你不用往我脸上贴金，大山里我是比你们熟，但论功夫嘛，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也强不了你多少。
昨晚你受伤的时候，面对的变异动物不会比今天少吧！？”
“天澜哥哥，原来你昨晚就被……那怎么今天上午才告诉我们！”苏漪纯心中后怕的不得了，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天澜被咬的时间肯定是超过十二个小时的，“太危险了。”
“前辈昨天晚上已经救过我一次了，不然的话，我连向你们求救的机会都没有，从凌晨到早上一直在逃命。”天澜这么一说他们就都理解了。
那种时候，在这大山里，谁会一边逃一边发信息求救啊，想来能躲过一劫都属不异，其中肯定少不了这两只猩猩的功劳。
“老朽选的地方都很隐蔽，兽群能那么快就找到我们，说明它们不但有组织，而且……跟你看到的事情，可能确实有关啊！”这个问题他俩上午就讨论过，猴逢神现在算是信了天澜的推论了。
“师父你看到了什么啊，那些疯狗追着你……要杀人灭口吗？！”
凌陌心这话虽然听着有些别扭，但天澜点了点头，还差不多真是这么回事。
“我看到萧兄最小的一个堂侄女，她在被疯兽群追赶，其中还有像萧赟那样的‘指挥者’……好几个。它们的样子，明显不是要吃她，而是……”天澜说到这里顿了顿。
原溢川往火中扔了颗柴禾，咂了咂嘴疑惑道，“莫非是想抓她？”
“今天看到萧赟的样子，我就能肯定他们绝对有问题了。”天澜眉宇间的愁色渐渐爬了上来，手中的树枝拨动柴堆的动作都停住了。
“要烧着了！”猴逢神提醒了他一句，“我们养足精神可以再过去探探的。在苍云山里这么多年，老头子我，跟萧遇博也算有过几面之缘。他功夫不行，仗着会点微末道术还老爱往山里跑，人倒真是个好人……”
“难道天澜哥你是怀疑萧老哥他炼了不好的丹药！……就是那个长生不老药，吃了有副作用，会变成狗！”沈聪脑子里七拐八拐，把想法说出来之后又觉得太难听，连忙改口，“呃，不对，是变成那种……‘指挥者’？一天不咬人就不舒服，然后把他们家那些亲戚都咬了，然后他们再去咬了狗……还是萧老哥他咬了狗………”
天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当然，沈聪自己也越说越觉得这种假设不能成立了，无法解释的地方太多，尴尬地抓了抓鬓角的头发。
“我看到萧珏儿的地方，是在萧兄的庄园附近，当时她已经被包抄了，按照变异凶兽平常的脾性，早就扑上去咬了，但它们并没有。”天澜接着又解释了一下，“萧珏儿就是萧兄那个最小的堂侄女。”
“然后呢……”原溢川等着他的下文。
“我当时太想弄清楚那件事情……也被发现了，萧珏儿哭着喊着叫我带她走。可我连自身都难保，倒是她……竟回过头去苦苦哀求着那几个‘指挥者’，开始是劝它们放过她，后来则是劝它们放过我。”随着天澜的语调越来越低沉，空气都仿佛越来越冷了，“它们真的没有伤害她，但我从她的目光中看到痛苦和绝望。还有，那些家伙的眼神是那么的人性化。”
“天澜哥哥我冷。”苏漪纯往他的怀里缩了缩，他也没有拒绝，一手轻抚着这位美厨娘的肩膀，眼神又变得柔和起来。
“所以你觉得那些‘指挥者’应该都是萧家的人……特别是今天看到那个……叫什么名字啊，萧赟，对，看到那个萧赟之后，这名字真够晕的。”这时原溢川帮他把想法说了出来，顺便还吐槽了一下‘萧赟’的名字。
“萧兄他服过自己炼制的丹药好几天之后，还联系过我，那个时候是很正常的。我难以相信，他会因为一粒丹药而性情大变。”天澜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火苗，“这中间肯定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比如我们已经知道的，他把名下的房产都转移到了那些亲戚名下，三条你应该也有所耳闻的，他的那几个亲戚……”
原溢川迎上他投来的目光撇了撇嘴，“我知道，没一个好货嘛，自己家里穷还好吃懒做，整天就惦记老萧的钱。他这个富二代当的也真够窝囊……，他父母留下的财产，那也是给他的，跟那些人渣有毛个关系啊。”
“萧兄虽然为人忠厚……之前就被要去过很多东西，但这次也太不正常了。”天澜这时责怪起了自己，“哎，我身为挚交好友，就只能这么看着他……”
“那一方毕竟是他的家里人，有的时候，你也不好多说什么……”这时‘兽灵’老者猴逢神感叹道，“听你们现在这番话，老朽我多少能理解萧遇博为什么总爱往这深山里跑了。
这世上总有些讨厌的无耻的人，你忍他让他帮助他，可是他们永远也不会满足，只会想尽办法绞劲脑汁从你这里得到更多的利益。
表面上，还要装得跟你很亲近。
人的世界就是那么复杂，所以我喜欢在山里，山里单纯、清净。
对了，我拜托各位！”既然话说到了这里，他就把自己的事情也一并讲了，“你们出山以后，不要跟别人提起我！就当老朽已经死了，和我们‘兽灵’的那些人一起，全部都死了！”
老人说得洒脱，但眼中分明有不甘的泪水潜藏着。
“前辈放心，‘云逸轩’众人谁都没见过你！我能得救，也全凭甲面的高手和自己组织里的兄弟。”天澜一语双关，既对猴逢神作出了承诺，又自然地回应了白天原溢川那句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话，表明自己已经是‘云逸轩’的一份子了。
夏雨行也点了点头。
“可是前辈，你不想去查明凶手是谁……”凌陌心毕竟年纪尚小，问得有点天真了。
“陌心！”天澜摇了摇头，用眼神阻止了她。
“无妨无妨！”猴逢神摆了摆手，“老朽刚才也说了，人的世界太复杂。我们‘兽灵’的那件事情，背后的真相肯定比这次的‘疯狗之乱’要恐怖多了。
你们想想，‘彼岸天’都没辙，他们保护着我们组织里的秋晓露，其缘由跟老头子我躲在这深山里大概是一样的，怕被人趁机再做些文章，甚至趁机斩草除根。
老头子我，算起来也是个忠厚之人，但活了一把年纪，心里总算还亮堂。”
“啊？原来，大家都觉得那件事情跟彼岸天没关系啊……”凌陌心吐了吐舌头，十足天真的少女模样。
“所以说，你还太年轻，一天瞎得瑟，我不是早就说了，那事情绝对不会是夏雨行做的！”原溢川埋汰她的口头禅又出来了。
“其实，我就是觉得猴老前辈的气量特别大，对‘彼岸天’和夏雨行好像都没有…那种……”她突然扭头看了看旁边的沈聪，“小七哥你以前跟我说过，聂飞蓬的事情发生以后，悠若姐特别生气，虽然她也相信聂飞蓬是清白的，但就是生他的气，很久……”
“喂！我没说过！”沈聪当时就火烧屁股了，捂着她的嘴，左右看看，好像尹悠若会随时跳出来一样。
原溢川用手指了指沈聪，表情有点揶揄，“让你什么话都跟她说……”
“哎，夏雨行，聂飞蓬，还有三年前的宗百炼，四年前的张丰年，再往上数还有更多。这些俊杰人物本来都会有着无比璀璨的将来，莫名失踪前许多还被冠上各种罪名，没有确证但又无法洗清！我‘兽灵’只是刚好特别倒霉罢了，为了给夏雨行栽赃……或许是这个年轻人实在太耀眼了！”
听着他的唏嘘，火堆旁的十一号甲面之后，夏雨行的目光灼灼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