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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海容什么话也没说，把药碗给他放下，直接走了。
最后，燕归还是喝了一碗冷掉的药汁，苦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十九哥哥——”
燕归慢慢地放下了药碗，冷厉的目光转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涂蒙燕的情况有些让他出乎意料。
他知道她现在被国师追杀，但是完全没有想到，她会伤成这副模样。
还是穿着小怜那身宫女的衣服，但是已经破碎不堪，外面裹了好几层乱七八糟的东西。
身上的伤应该是用术法勉强治疗的，让她看起来像一个活死人一样，行动都很费劲，显出一种枯败的感觉。
她突然出现，咧着嘴笑着，更像一具行尸走肉：“十九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上当了，被人冤枉了，你也不来救我，你怎么这么狠心？”
燕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狠心吗，那你现在应该是具尸体了。
涂蒙燕看他这个样子，反而放心了，很艰难地走过来：
“凤宸月太可恶了，她竟然骗我，我从她身上取的是假凤凰骨，一点用都没有，而且他们还抢回去了。”
“十九哥哥，你帮我报仇，杀了她，把真的拿回来，我们就可以回帝尊宫了。”
燕归避开她的手：“真的。”
“什么？”
涂蒙燕愣了一下，立马跳了起来，大喊大叫着：
“你是不是也得到国师对我的追杀令了？我没有藏，是凤宸月的手下抢走了，我知道他们。”
“前不久，就是他们在羌都前砍下了父君亲信的人头，挂在城墙上，简直欺人太甚。”
“这一次又抢了假的凤凰骨，搞得我里外不是人，十九哥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做证了。”
燕归：“她身上的凤凰骨确实没有了，我刚看过。”
涂蒙燕快疯了：“你怎么能骗我呢，十九哥哥，我以后是你的未婚妻啊，你难道不想娶我了吗？”
燕归闭了闭眼睛：“凤凰骨，没了。”
涂蒙燕着急地来回走着：“不可能，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五天前，凤宸月装的半死不活地引诱我上钩，我抢到的凤凰骨，它和国师画里的一模一样。”
“可谁知道到了半路，浸了雨水，那团火焰就消失了，就剩下一张一叶障目的符咒。”
涂蒙燕想起当时的场景，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他们连那张符咒都不放过，竟然当着国师的面抢了回去，国师以为是我私吞了，勒令我三日之内交出来。”
“不行，我要去找凤宸月，让她把凤凰骨交出来。”
气昏了头的涂蒙燕往外走了两步，可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就浑身发抖，又走了回来：
“十九哥哥，这次说什么你都得帮我，不然我会死的，你舍得我死吗？”
燕归默不作声，看着空荡荡的药碗，忽然笑了一下。
涂蒙燕愣了一下，然后脸就红了：“十九哥哥，我就知道，就知道……”
燕归慢慢地放下碗：“她身边的守卫森严，还有潜龙卫，你一靠近，就会被发现。”
“对，十九哥哥说得对。”
涂蒙燕的眼睛都亮了：“那，十九哥哥说我应该怎么做？”
“我帮你。”燕归说，“你找个地方藏好，等我有了消息，就告诉你。”
“好好，这真的是太好了。”
涂蒙燕欣喜若狂，想上来拉燕归的手又怕他嫌弃，就紧张地没地方放了：
“等到拿到凤凰骨，我们就一起远远地离开这里，回极北陆成亲，你说好不好？”
燕归站起来，低低地笑出声：“成亲？”
“是，是啊。”
涂蒙燕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抖了一下，离燕归更远了一点，小声说：
“这是帝尊早就说好的啊。”
燕归的目光转向窗外：“我还没行加冠礼，你也未及笄，不急。”
涂蒙燕愣了一下：“十九哥哥，你又糊涂了？我今年十六了，去年就行过及笄礼了，你还参加了的。”
燕归没再说话。
他越是这样，涂蒙燕反而越放心。
得了失魂症的燕归虽然记性颠三倒四的，但很听帝尊的话，只要有帝尊在，她就能轻易地掌握他。
趁着燕归不注意，她又在他身上悄悄地种了个术法。
燕归猛地回头：“你在做什么？”
涂蒙燕瑟缩了一下：“在，在保护你。凤宸月会术法，她会伤害你的，就像伤害你的月亮一样。”
“不必，你藏好。”
看着他冷淡地走掉，涂蒙燕反而觉得内心暖暖的。
十九哥哥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内心还是很关心她的，她冒死回来果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只要再忍几天，拿到凤凰骨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们就可以回帝尊宫了。
此时的燕归，已经示意随从过来：
“如果国师的人问起，就说人在我这里，看着不像撒谎，多给一点时间。”
随从点头，又提醒说：“现在帝尊和国师都很愤怒，一枚棋子而已，交给属下就好，少主千万保重自己和殿下。”
燕归破天荒地没嫌他们聒噪，还点点头，又问：“安平州官员和儒生请求见殿下了吗？”
“进州府前，千双将军就交代了这里的上上下下，说殿下带人微服私访去了，官员们很紧张，也没再来。”
“儒生们比川州府的斯文很多，各自做学问等着殿下召见，有几个来访的，是求见谢小郎君的。”
燕归冷笑了一下，也没再问别的，想了想，转道去了禅院。
他问方丈借了灶房，做了几样素食和汤羹，装进食盒里到了糖糖的禅房外。
“你怎么又来了？”
公子云还在暴怒的边缘徘徊，一看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王八羔子，蹭的就上火了。
刚才燕归就差揪着他的衣领子叫“岳父大人”了，这笔账能不算吗？
燕归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他暴雨般的攻击，举起食盒：
“妹妹想进食，我做了送来，苏公子再打下去，凉食对妹妹的身体不好。”
“苏公子讨厌我，我不在乎，可你怎么能讨厌妹妹？”
苏轻云：“……”
茶里茶气，你还敢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