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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小东西还算有点良心……就是太凶了。”
雪海容迫不及待地想展示身上这条新裙子，但是在接触到燕归眼神的一瞬间，他退缩了：
“看看我今天的妆容和衣饰，就知道这里是安平州啦，现在我们在行宫。”
“不过这个行宫可比不上川州的，又小又破，还在一个和尚庙里，无聊死了……哎，你去哪？”
雪海容的话还没有说完，燕归已经掀被子跑了。
从他不停地岔开话题，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燕归就知道，糖糖可能出事了。
要不然他不能这么啰嗦，早说他家糖娃娃如何如何了。
燕归现在头重脚轻，浑身无力，喘一口气，眼前都能发黑，他知道这是失魂症的带来的问题。
可是什么也顾不上了，他得搞清楚糖糖怎么样了。
噩梦里的那些难道都是真的，她真的把凤凰骨取出来了？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发冷。
他在路上随便抓了一个宫人：“皇太女呢？”
那个小宫女吓得把花盆都摔碎了：“萧萧萧少主，殿下她偶感风寒，在在禅房中养病，谁也不见……”
燕归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一直向人多的地方跑。
那里一定是糖糖住的地方。
果然绕过溪流和梅花林，就看见一处守卫森严的禅房。
明雾词和千双领着人站在房前和屋后，连刚醒的唐姣都坐在屋顶上，手里握着兵器。
天上飞过的一只鸟都被隐藏在暗处的影卫打了下来，到处都是紧张的氛围。
燕归的身体一晃，突然有些支撑不住，他猛地捂住了眼睛，然后下一刻他的脖子就被人掐住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森冷的谢惊云。
印象里，谢惊云一向是文弱内敛的，而且最容易害羞了。
而现在这个随时能要了他命的谢小郎君，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谢惊云不顾脖子上被架着的几把利刃，一下把燕归推到了桥边，把他的上半身死死地摁出了桥面。
“少主，少主——”
“谢惊云你再不放开少主，就杀了你。”
燕归的随侍吓坏了，想杀谢惊云，又怕他伤到大病初愈的燕归，只能用兵器威胁谢惊云。
谢惊云根本不把脖子上蹭出来的血痕放在心上，冷冷地看着燕归：
“萧燕归，我以为你跟帝尊不同，原来你们父子一样阴狠狡诈，不，你比他还要卑鄙无耻。”
“帝尊想要凤凰骨，他坦荡地说出来，你呢？五年，处心积虑在她身边五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吗？”
燕归忍过钻心地刺痛，反手轻轻一推，轻而易举地就从谢惊云手中脱逃，反败为胜。
他捏住谢惊云的脖子，直接把他狠狠地摔了出去：“凭你也配来问我！”
谢惊云的后背撞在桥上，震出了一大口血。
他狠狠一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燕归问：
“我谢家受她恩惠，生生世世愿做她的奴，如今你伤她便是伤我，杀了你都算便宜，为何不能问？”
燕归不想和他纠缠，气极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滚。”
谢惊云丝毫不退让：“萧燕归，只要还是个人，现在就不该也不配去打扰她。”
“她为了你活抽了凤凰骨，你知不知道哪有多痛？”
谢惊云说着说着，红了眼睛：“我现在抽掉你的骨头试试，我恨不得把你剥皮抽筋。”
“把他架开，堵住他的嘴！”
燕归已经痛得不能呼吸了，一摆手吩咐随从把谢惊云拖走。
他踉跄着走下桥，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禅房，浑身发冷，短短几步路，像走了一遍地狱。
苏轻云坐在廊下摇着扇子，看见他过来就是一愣：
“哟，你也醒了，雪海老头儿可以啊，比得过我家小辰辰了……哎哎哎，你干什么，碰瓷是不是？”
他说的正高兴呢，忽然看见燕归掀起衣袍跪下了，把他吓得都跳了起来：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干什么丧良心的事了，你跪我干什么？”
燕归哑声说：“对不起……”
苏轻云觉得有点飘，咽了口口水：“你怎么了？”
“我……”燕归捏紧了拳头，觉得自己都没有脸给人家爹爹赔礼。
苏轻云看看他，再看看禅房，忽然就急了，上来就给了燕归一脚：
“我说糖小乖怎么练着练着法阵，练到走火入魔了，是不是你去捣乱的？好你个小兔崽子！”
燕归咳了一声，挣扎着坐起来：“妹妹她说她，走火入魔了？”
苏轻云奇怪地看着他：“你不知道？练法阵练岔了，躺了三天了。”
“雪海容那个不靠谱的老东西，到现在也治不好，该死的步辰也不醒，急死人了！”
燕归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承担了这个罪名：“是我的错。”
苏轻云翻了个白眼：“今天看你刚醒过来的份上，要不然本公子给你腿打断。”
燕归乖巧又顺从：“好。”
苏轻云吓得差点蹦起来，奇怪地看着他：
“你你你又想什么鬼点子，我告诉你，这里这么多人啊，本本公子可不怕你！”
燕归：“我想看看妹妹，可以吗？”
苏轻云又离他远一些：“只看一眼，别吵到她。”
燕归点头，起身，轻轻地推开了门。
房间里没有留人，只有小怪和小红红，领着一堆毛绒绒冷冰冰的小动物守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看见他来，小怪喵了一声，让小动物们让路。
禅房不大，一眼就看到了全部。
凤凰巨大的羽翼之下，糖糖躺在鲛人泪里，安静地沉睡着。
燕归放轻了脚步，靠近了一些。
凤凰睁开了金红色的眼睛。
它警惕地盯了他一会，默默地把鲛人泪扒拉扒拉，埋到了自己的肚子底下，然后用腹部的毛紧紧地盖住。
燕归：“……”
他不太明白怎么和凤凰相处，就行了个礼：“我想看看妹妹。”
凤凰抖抖头上的毛，原地转了半圈，一尾巴就给他怼到门口了，顺便还把门替他打开了。
外面的苏轻云都被惊到了：“看完了？本公子就提醒你一下，也不用这么快。”
燕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