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My teacher, my wife」

源泉启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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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医室里,她搬来两把椅子,与启仁对坐着,将他的手背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小心翼翼地,在他的手心上倒上了止血药,又用纱布包扎好,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好在伤口割得不是很深,不然就得去医院处理了。”

    启仁为她擦去了额头的汗珠,说:“如果是你自己受伤,这样的小伤绝对不会让你紧张到额头冒汗;为什么我受伤,你竟会这么紧张呢?”

    “臭美,谁为你紧张了。”她轻轻拨开他的手,说,“从这么远的地方一路跑到这里来,我跑累了,流点汗还不行么。”

    “真奇怪,娇生惯养的我都没有流汗,身为王牌特工的你却流汗了;这个托词,不见得高明啊。”他说着,眉眼带笑,手往旁边一指,道:“而且如果你没有很紧张的话,怎么会连这么显眼的线索都没有发现呢。”

    “嗯?”玄月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到一秒,却又迅速扭转回来:“你以为我会同一天上你两次当么,笨蛋。那边根本什么都没有吧?”

    “谁告诉你说什么都没有的”启仁无奈一笑,道:“这么明显的东西你都没有看见么。”说完,他从椅子上站起,朝着刚才自己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你看,这就是能够告诉我们凶手曾经来过这里的证据。”

    “开着的玻璃柜,怎么了?”

    “可是它并不是你打开的,在我们到来之前,还有人进来过。”

    “兴许是校医忘了给它上锁就走了吧,你说呢?”

    “校医老师不会这么糊涂忘事的,”望着那打开的,摆放药品的玻璃柜,启仁的眼神忽然变得冷厉起来,“适才你因为我的手受伤而紧张,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一点;而也正是一个和你同样有着紧张心理的人,也没有发现这一点。”

    “你是毛利小五郎上身了么?”她取笑道,“仅仅是一扇开着的玻璃柜而已,你怎么可以想到这么多呢。”

    左臣玄月不是没有想到他想到的,只是想到的再多,推理的再精彩,没有证据还是不行。再说了,自己这么久以来最擅长和最经常做的,不都是在他推理的时候去质疑他么。多一些质疑,就会让他因为轻浮而少犯一些错误,如果一个搭档只知道去奉承和吹捧对方的话,那她便不是个好搭档。

    她望着他的脸,等待的他的回答;只见他轻轻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适才在杂物间,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相信你也发现了。那个东西,可以帮助我们指证凶手。”

    “什么东西。”她问

    “毕竟我们这次面对的不是一个真正的罪犯啊,说来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学生,又怎么可能做到完美的犯罪呢。”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发出了这样的感叹。磨磨蹭蹭地,真让人着急。他笑了笑,又说:“死者的尸体,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她在生前做过指甲美容,也就是美甲。而死者的十根手中上,偏偏只有左手的中指没有戴假指甲,请问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

    从她的表情来看,她貌似并不是很想回答。她心里想到的,似乎和他想要说的并不一样。

    “你这又是什么了,”他说,“嘴唇半咬,双臂环胸,你在排斥什么啊?”

    “我有么?”听到他这么说,玄月立即把抱着的胳膊给松开了,同时将双手插入了衣兜。近接着,她狠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自己一次性说完好了,问我做什么。这关子卖的真叫人心烦。”

    “记得之前在杂物间的时候我说过,死者生前应该和凶嫌进行过反抗和扭打,所以凶手要么是一个瘦弱无力的男人,要么就是一个女人。我们可以来模拟一下当时的情况,那颗篮球之所以会从球筐里掉出来,就是因为死者和凶嫌扭打时碰撞到了某样东西,而使球筐发生了震动,使得里面的其中一颗篮球掉落了出来。你想想,如果发生碰撞,而凶嫌的力气又不足以在瞬间制服死者,那么很有可能是凶手的背部撞在了墙体上,因为当时凶手是从死者的背后位勒住死者的脖子的。当人在突然遭受到剧痛时,第一反应都会分神用手去抚摸疼感传来的部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死者暂时得以掏出凶手的魔爪,但是不幸的是,凶手回过神来,就立即又掐住的死者的脖子而这一次,则是从正面。背后缢杀和正面的缢杀,死后的浮现的瘀痕是不一样的,因为从背后”

    “背后,是这个样子么?”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女人竟悄悄走到了自己的身后,她很果断地用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同时,还用另一只手擒住了他的胳膊,动作熟练极了。

    招式是杀招,可眼中却毫无杀气,心里也毫无杀意。闹着玩罢了,根本没有用力。

    “别闹了,我会生气的。”

    记得上一次被人从背后勒住脖子,他可不是这种态度;当时他可是准备好随时给那个勒自己脖子的人一记肘击的。

    这才过了多久啊。相同的一个人,相同的一件事,只不过换了一张面孔,待遇竟不一样了。

    虽然嘴上说着‘我会生气的’,可是却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她的这一招背锁是在闹着玩,他的这一句狠话,当然也只是在说着玩罢了。

    且不说她是个女人;哪怕是看在她刚才这么紧张地拉着自己到了校医室,接着又这么用心地为自己上药,包扎,启殿下又还怎么舍得给她一记肘击呢。

    “好啦,不闹了~”她松开手,将旁边的椅子搬了过来,说:“站着多累呀,还是坐着说吧。”

    “我不累,我还是站着说吧。刚才说到哪了?”

    “从正面掐死和从背后勒死的瘀痕区别。”玄月回答到。

    “没错,刚才是说到这里。”启仁说,“瘀痕为什么不一样,我想你这位王牌特工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我们现在就说一说正面掐死一个人时的后果吧。”

    “这个我知道!”

    适才她给他搬来了一把椅子,他既不坐,她便自己坐下了。她高举起自己的右手,就像课堂上正好遇到老师提问自己知道答案的题目一样。

    尤其是她坐着,而启仁站着,便更像一对师生了。

    “这个我知道!请让我来回答吧,老师!”就连她自己,也感受到了这种气氛,她笑着,好像一个学生时代的少女,寄希与能够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

    “好的,那就请你来告诉我答案吧。”

    启仁笑了笑,就算自己想要叫别人回答也不成啊,这是完完全全的一对一教学,自己根本就她一个学生而已。

    她站起身,有模有样地说:“如果是要从正面掐死一个人的话,除非是像我这样有力气、熟练而且又杀伐果断的人,能够在一瞬间杀死猎物;否则,一定会反过来被猎物的爪子的抓伤的。老师,我这样的表述,还算合格么?”

    “看起来你才是老师,我应该像个学生一样,坐下来听听你要怎么说啊。”他笑着说。

    “过奖了,”她说,“可是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请你坐在椅子上,听听我要怎么说吧。”

    说着,左臣玄月拉过启仁的手,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玄月老师,现在请你开始授课吧。”

    “态度端正点,上课的时候不要和老师套近乎;放课后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是现在,你应该叫我左臣老师才对。”她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就好像她真是个老师似的。

    “好的,左臣老师,现在请你开始授课吧。”

    “听小启同学你刚才一说,老师现在就明白了,为什么死者的左手中指上会没有假指甲。其实不应该说没有,而应该说那是被人给取走了。为什么呢?因为在扭打的时候,死者的指甲划伤了凶手的手臂,凶手想到如果不取走那枚假指甲的话,警方事后一定会采取指甲里的皮肤纤维进行dna鉴定,最后找出自己是凶手。”

    “说的很对,左臣老师,可是我有一句话想要问一下老师。”

    “请问吧。”

    “老师叫我不要和你套近乎,那老师为什么又要和我套近乎,放着源真浩这个名字不叫,偏偏要叫我小启呢?你这不是和我搞双重标准么。”

    “课堂上老师一定是对的,这个道理你不知道么?”玄月俯下身子,双手环臂,嘴角带笑道:“如果你之前不懂,那么刚刚我说完以后,你现在该懂了吧?”

    “这是东瀛,不是华夏;就算是老师和学生之间,也是平等的。”

    “嗯,你说的对,是我糊涂了。”

    “闲话少叙,接着说杀人案吧。”

    “开着的玻璃柜这个线索是小启你发现的,不如你来代替老师说一说吧?”

    “凶手的手臂被指甲划伤,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血液就会浸湿袖子,引起旁人怀疑。所以,凶手来到了校医室,为手臂进行了包扎。”

    “校医室的钥匙除了你,还有别的人有么?”

    她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之前二人来到校医室时,校医室的门是已经上了锁的。启仁因为是学生会的副会长,所以手里有着一把校医室的钥匙。

    启仁抿着嘴思考了一秒,说道:“除了我,学生会的会长手中也配有校医室的钥匙,另外还有校长和校医老师。如果说除了以上这些人中还有人有校医室的钥匙的话,那就是学生会中每天轮替给校医老师当助手的人了。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怀疑对象未免太多了一些,因为大部分学生会的成员几乎都给校医老师当过助手,他们都有可能暗中用塑胶模具印下钥匙然后去多配一把。”

    “谁会闲着无聊去配那种东西,”她说,“总之我们只要在这间学校里找到一个手臂受伤的人就行了。只要能找到他,就大功告成了。”

    “我不认为凶手在连续杀完两个人后还会留在学校,就算是下着大雨,他也会冒着雨离开学校的因为只要只能销毁留在身上的证据,警方就不能拿他怎么样了。除非”

    玄月冷冷一笑,接他的话道:

    “除非他还有一定要杀的人,对么?”

    “没错,可是作为一个学生在学校里真的有这么多一定要杀的人吗?如果真的存在这种可能性的话到底是凶手心理上的表态,还是那些人对他做了些什么呢?”

    “这话你不应该问我,你可是这里的学生会副会长,对于这种事情,你应该比我了解。”

    “不,玄月老师,”启仁说,“我甚至对自己都不是很了解,又怎么可能去了解别的什么人呢。我所了解的,和他们所经历的比起来,只是他们人生中的一部分而且还只是一小部分。所以,我善待我的所以办案对象,我期盼着他们能够自我救赎这也就是为什么,哪怕很多次在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的情况下,还是希望他们能够自首的原因。”

    “可是对敢助,你并没有给他自首的机会啊。”玄月很平静地说。

    “敢助么,那个炸弹狂,”启仁苦笑一声,道:“他杀的人太多,犯下的罪孽太重,自首已经不足以救赎自身它只能去冥界向它所杀害的冤魂们忏悔赎罪了。”

    “想你可能忘了,我东瀛的刑法典中的条文——但凡故意,或事先有预谋,杀害一人者,是为死罪;若情节较轻,自首可改为无期。杀害两人或两人以上者,无视情节轻重,皆处极刑。当我们在杂物间发现第二具尸体开始,这位罪犯学生,便已经没有自我救赎的机会了。”

    “自我救赎,可不是和最终的刑罚划等号的。玄月老师,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懂这个道理。”

    “小启,你怎么能和老师顶嘴呢。”

    “老师呵呵”他摸着鼻子,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问,“可是你自己要叫我老师的,这这很好笑吗?”

    “我没在笑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呀,我可很少会叫别人老师的,除非那个人真的能教会我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呐,我既然叫了你一声老师,你可就得对我做好一个老师的责任啊。”

    “我能教你什么呢,你已经学会这么多的本事了,我又还能教你什么呢?”

    “一定有什么,是你会而我不会的,就教我那个吧。”

    “我教你怎么用左手打响指吧?”

    “你这个老师可真敷衍啊,我才不要学这么没用的本事。唉,连老师这么轻松的角色你都扮演不好,我又怎么敢让你再扮演其他的角色呢。”

    “老师以外的角色,是什么?”

    “当然是”他摸了摸眉毛,说,“当然是搭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