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飞雪落花,逆水行歌」

源泉启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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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零钱?或许你可以考虑拿大票子去附近的便利商店买。我相信那里也会有的卖。”触完电后,他便又换回了那副好像别人欠他钱一样的冷漠脸。看着玄月那张装可怜的脸,他说:“可别告诉我你没有钱,现在可才月初啊。”

    “不是”她微微一笑,“你好抠门啊。我说没零钱的时候,你就不能拿一点零钱给我么?真的是要这么直男癌么?”

    “你懂的词汇蛮多的嘛,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想干什么你就直说,别和我拐弯抹角的。你又不是个好吧,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现在也算是个大臣了。”

    “你这算不算是在调侃我啊?”玄月挠了挠头,说,“记得这句话我曾经跟你说过?对么?”

    “对啊,那个时候你还是左臣羽,不是左臣玄月。我还挺怀念那个时候的。”

    “怀念我整天叫你臭小子和黑小子啊?”她捂着嘴笑了起来。

    其实在她的内心,也是很怀念那个时候的。那个,他只是源真浩,而自己,也只是左臣羽的时候那个时候多么的美好啊,如果一切重来,自己还会对他开口说——“我很喜欢你”这句话么?

    同样的,在源的心里,也是无比的怀念那一段最真实的时光。而如果重来一次,自己还会

    “小幸”他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脸上先是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转而又抿起嘴,满怀幸福地一笑。

    就在这一秒,他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那颗坚刚似铁的心,竟随着这一下抽痛,忽然软下来了。

    人生子孙,谁不爱念?

    纵使是活过了三世,度过了百年人生的他,也是如此啊。

    想起早晨,自己和她追逐打闹,最后自己不小心脚滑,将她

    “呵呵”想到这,源不禁傻傻地笑了起来。似乎此刻,他真的只有十七岁一样。可其实他,早已是一个老头子了。

    看到源突然走神,玄月虽不知原由,却也不能任由他这样。她伸出手,轻轻推了他一下,说:“启,你怎么了?你看上去有些不太好这已经是最近我第二次看到你这个样子了。上次还是在火车上,你到底怎么了?”

    “你是指走神么?”源说。“不,我没有。我听见你说什么了,没错,我还真的很怀念你叫我臭小子的日子呢。为什么现在不叫了呢?”

    “谁不知道你是个记仇精,当然是怕你日后报复啊。”

    “记仇精,我是么?”

    “呐~我来考考你,你还记不记得”

    “别考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这人记性差。”

    “你这个!”左臣玄月凝视着他,用手指着他。这时,一片小雪花,却忽然飘落在了她的手指尖。真是无巧不成书,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偏偏她伸出手来时,落雪了

    “呀!”左臣玄月惊喜地叫了一声,抬起头,仰望起了天空。“亲启,你看,下雪了,下雪了!”

    “真是没见过世面,关东每逢十二月到一月都经常会下雪的。”源双手插着衣兜,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话说这个人居然穿了两件外套,脱了一件给玄月,自己里面还有一件。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刚才左臣玄月差点儿脱口叫自己“亲爱的”。她是否是太入戏了,又不是个演员何必这么入戏呢,没有人会给她鼓掌或是送鲜花,又何必这么卖力表演呢。

    她仿佛没有听见源的回答一样,闭着眼睛,张开双手,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好久没有看过落雪了,好怀念啊。还记得在小时候,和小羽一起打雪仗的画面,那个时候我居然把他给弄哭了呢。”

    “玄啊你啊你在说什么啊?”源一头雾水。

    雪开始越下越大了。

    地上已经涂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左臣玄月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子,用手从地上勺起来了一些积雪,在手中捏成了一个小球。

    “启酱。”

    她站起身,背着手,冲源一笑。

    不知不觉的源,一点也未察觉到危险正在毕竟:“干什么啊?”

    “看法宝!”

    说时迟那时快,她就像一个棒球投手一样,将手中的雪球朝着目标丢了过去。天哪,球速真是快得吓人。

    “啊!”源反应未及,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雪球便直直命中了自己的鼻梁。雪球在击中之后瞬间“爆炸”,溅了源一脸。说来好笑,他虽然没躲开,却在被打中之后做了一个反应——那就是把脸歪向了一旁,好像那枚雪球威力很大似的

    “准头很好啊。”他紧咬牙关,把脸转了回来,半皱着眉,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我要是你哥哥,有你这样一个丢雪球丢这么用力,还准头还这么好的妹妹,那么我也会想哭的。”

    “额我现在说对不起还来得及么?”她尴尬而又有些害怕的笑了一下,问到。

    源虽然在笑,可是左臣玄月的眼睛可不瞎,她清楚的看到,他的腮帮微微凸起。一个人大多情况下只有在紧咬住牙齿的情况下,才会那样

    “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源弯下腰,从地上勺起了雪。站起身,一边在手里把雪捏成球,一边朝着她慢步走了过去。

    “喂喂!玩玩的,玩玩的嘛!你捏这么大个雪球是要杀人啊!?我不玩了啦!”

    她伸出手,想要阻止源接下来的“暴行”,见他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便向后后退着,与他拉开距离。因为离得越远,当他一会真的拿雪球丢自己的时候,才更容易躲开。这看似平常的举动,其实也暗藏着小心机呢。

    “你刚才对我说的是,看法宝对吧?”

    源笑着问。

    “我和你闹着玩的呢,你怎么还当真了?这么大的人了,不要玩雪了快把它轻轻地放回地上,拿在手里多凉啊,一会别冻着了。”

    玄月心想,要是他手里的那坨大雪球砸在自己脸上,还不得把假面具都给砸坏了。这小子,足足把一大团雪捏成了一个雪球,那哪里还是雪球?明明是一个硬度堪比石头的大冰球。

    真的会砸出人命来的

    “呐!你说过你不打女人的!”左臣玄月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搬出了他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借此来警告他。

    源露齿一笑,道:“我有说我要打你么?你刚才不是说了么,玩玩而已嘛!打雪仗能叫打么?玩玩而已嘛——看法宝!”

    “我去!你来真的啊!”她急忙侧身闪躲,好险好险,差点就被毁容了。“呐!我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中用,唔!你干什么!呸呸呸”

    “ok,这下就算是扯平了。”

    “喂!什么叫扯平了!你要不要脸啊!丢不中就算了嘛,居然还要拿雪往人家脸上抹,要不要这么幼稚啊!”

    “雪的味道很好吃吧?你不是喜欢雪么,来,再多吃一点。”

    “唔!”

    “哈哈哈啊!你居然敢推我!”

    “为什么不敢,你个臭小子!老娘不发威,你真当我不敢揍你是吧!来来来,要打雪仗是吧,我奉陪!”

    “呃呃呃啊”

    这时二人的耳中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痛苦的呻嚎。

    “我去”左臣玄月惊诧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身穿和服的年轻人摔倒在地上,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些雪渍,而就在他的面前,左臣玄月看到了一枚那么熟悉而又那么陌生的雪球。“臭小子叫你别扔你非要扔”左臣玄月呢喃着,朝着那名在二人打闹的受到波及的无辜受害人一路小跑了过去。

    年轻人看上去伤势不轻,他的鼻子在流血,深红的血液滴在皑皑的白雪地上,显得那么颜色分明。就在她刚要伸手把他拉起来的时候,耳边却忽然传来了源的声音——

    “等一下!”

    “搞什么。”她说。

    一般情况下,有人在身后叫自己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回头。但是她并没有,当自己的眼前就有一个人在的时候,不管是谁叫身后叫自己,她都不会轻易回头。

    把自己的“六点”暴露给一个陌生人,那无疑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她的后背,只会像现在这样,暴露给一个人而已,那个人就是他而他,好像却并不了解。他总是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个女人对他的感情是无私的,是最真实而又真诚的而自己在他的眼中,好像总是带有目的在接近他一样每当自己朝着他的心靠近一步,他总是会退后两步甚至三步,四步,乃至数十步。

    有时候她真想问一句,你既然自诩为当世柯南的话,那你为什么会看不出,我对你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意呢?你是个白痴么,启仁!

    可她终究还是问不出口啊。

    成全他和他的她,最后,却没有一个人,会留在自己的心里,也没有一只手掌,会留在自己的手心

    多讽刺啊,任由自己天下无敌,目空当世群雄,到头来竟会完败给一个所谓的“梦想”。到底什么是梦想啊,她好想好想问一句,启仁,你不觉得梦想这个词很可笑么。

    或许真要等到最后的那某一时刻的某一瞬间,自己才会忘掉他,忘掉这一个弱点吧。

    “你似乎有些走神,还是让我来扶这位先生吧。”他笑着,轻轻将她推向了一旁,伸出手,拉起了那位年轻人。

    “嗯,跟你学的。”她略一抿嘴,露出了一抹平淡的微笑。

    “我的坏习惯,就不要学了。”源用微笑回应着她的微笑,轻声道,“学习一些我的好处吧。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好的地方的话。”

    “我觉得你应该先向这位先生道一个歉,然后再和我闲聊。”

    虽然源就要准备道歉,可那位年轻人却笑着,一直说什么“没关系”,“小事情”。用手擦了擦流出来的鼻血,便要走了。

    “先生,您有什么急事么?”源问。

    “啊,是啊。”他说,“回家太晚的话,父亲会把门锁起来的。”

    “这样么那么,请吧。”源伸出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干什么呢。”她伸出手,打了源的手,小声的提醒到,“别做这样的动作。”

    目送年轻人离开,渐行渐远,源突然对身旁的玄月说:“相棒,你有没有发现”源忽然拉住玄月的手,“你有没有觉得”

    “说。”她一脸冷漠。

    “你不觉得他的行迹有些可疑么。”源说。

    “你不要太敏感了,现在可是年假,虽然是这个时间,但是这附近不乏还是会有行人的。这已经是你今晚觉得的,第八个行迹可疑的人了。前七个里有三个都只不过是来踩点的小偷而已我警告你啊,从刚才到现在我已经去过好几次“厕所”了如果再这样随便离开的话,真的会被楼上的雨宫看出异常的。盯梢就好好盯梢,不要为了抓一个小偷而导致任务的失败。”

    “但愿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他那张笑脸让我有些不舒服。”

    “如果你有赌的决心的话,我愿意陪你赌一次。我们去跟踪他?或者,我去帮你跟踪他。如果你想的话。”

    “我”源摸了摸下嘴唇,说,“如果跟踪不到什么的话我们这样随意的行动,会不会暴露我们是警察的身份?”

    “所以我才说,这是在赌。我知道,赌这个字很不好听啊,可是我们又找不到一个更恰当的字来替代它。小启,如果我们要制定一个行动计划,去抓一个正在犯罪的现行犯,那么这个计划的要点绝对不是试探性的进攻,而应该是一场为了取得胜利,而竭尽全力的殊死决斗。赌,对啊,有时候我们必须去赌,因为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有十成把握的,如果你非要等到十成才去做,就会贻误战机说到底就是那么一回事,啪的一下,把筹码压下去了,就不要再有这么多的顾虑。没有物证,没有人证,这是一锅夹生饭,夹生就夹生!也要把他吃下去!”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这世上很多话听上去都是很耳熟的,语言不是专利,别人可以说的,我当然也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