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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胜利
如何？
自然是不如何！
而且……余泱看着花寅，这人真够胆，明明小命都捏在她手上了。
却还是不屈不挠的想把她娶回家。
她在他身上下的是慢毒。
可以很好的控制住他。
至于永昌的报复？
余泱走出地牢的时候，露出一个冷笑。
相信过不了多久，永昌就会自顾不暇了。
毕竟……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捏着的那块千层酥。
和永昌皇室的糕点一样的味道啊！
她扯了扯嘴角，阴黎府上的厨子可真是有趣的很，手下的人也有趣的很，他也……有趣！
按照约定，余泱将花寅放回李府。
而同时，不知怎么的，李府李安大人虐待媳妇的消息传到了余定业的耳朵里，李丞相在朝堂大呼孙女可怜，余定业当日便派人去查，果然看见被软禁了的李灵倾和她脸上明显的伤痕。
余定业大怒，当即就一道圣旨让两人合离，同时李安家也受到了一定的牵累。
本来李灵倾和李安家是亲家，在朝堂上联手也是不容小觑的势力，但是就凭着这一道圣旨，两家的关系算是降到了冰点。
成功的解决了两只老狐狸。
而也是这一件件的手段，才让那些当朝元老逐渐认识到，余定业正在以他们无法想象的速度成长起来。
纵然是敏秀和阴黎都不在。
朝堂内人心惶惶，尚书府里则是平静安和。
不过这样的安和也在十数天之后突入其来的一道消息里被打散的干净彻底。
东林传来消息。
白竺内乱结束，新一任女皇花依依已经成功击溃叛贼余矢曜，而定国作为最大的盟友，将被白竺视为友人对待。
阴黎带着大军，不日将凯旋而归。
廖轻白年轻有为，数次立功，回来被封为主将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一切都足以让定国的百姓欢呼庆祝。
余定业也是大喜，阴黎还没回来，流水一样的赏赐就已经源源不断的被送到了余泱的面前。
“公主殿下，大喜啊。”夏桑满脸喜意，“陛下说不日还要给汤汤小主子起个合适的封号，立为郡主呢。”
既然阴黎不要侯位，他们的儿子继承不了，那就给女儿封赏。
反正都是一样的，余定业是这样想的，总归余泱和阴黎，一个是他的姐姐，另一个是他的恩师。
尚书府里的人皆是喜不自胜，只有余泱，在听见这个消息之后，紧皱的眉眼就没有舒展开过。
“夏桑。”她沉着语气，缓缓的闭上眼睛，似乎是有些疲累。
“怎么了？”夏桑莫名的就觉得屋中的气氛变得十分的沉重起来。
余泱没有说话，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瞳仁黑亮，锐气尽显，像是藏在剑鞘之中的刀刃，露出带着血腥杀意的戾气。
夏桑愣住了，好久没见过余泱这样的眼神了。
自从她嫁给了阴黎，还生了孩子，她们就一直觉得余泱是宽和从容的。
睿智，大气，且不会轻易动怒。
但是这样子的余泱，就仿佛……是刚刚回来的那时候，初到京城，无所依靠，却张扬到不可一世。
“换衣服，我要进宫。”她嘴角微弯，眼中意味不明。
夏桑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那太叫人心惊，只是低着头，恭敬的应了声‘是’！
皇宫之中，张荃正忙的团团转。
今日晚上阴黎就要回来了，还有那位深得君心的廖小将军。
皇宫之中要大摆筵席，太后倒下了，余定业后宫无人，自然只能他这个掌事太监来好好的操办。
这种事情，办的好了就是大功一件，办的不好了……！
张荃正操心着，冷不丁一个转身，眼角的视线抓到一抹极近张扬的丽色。
正红色的裙摆，层层的铺开，衣袖处，金丝银线绣着怒放的芙蓉，在那人垂手时，随着风飘曳起来。
很艳丽的颜色，不是一般人能压得住的。
张荃怔楞了一下，对上那衣服的主人。
额间凤仙灼灼，唇上胭脂留香，一双妙目张狂。
这是……余泱公主？
张荃被她一身气势震住，等余泱到了他面前才猛地回神请安，同时心里也在纳闷。
这样大好的日子，余泱是不是……太充满杀气了一些？
“陛下呢？”余泱抿了抿唇角，神色淡的很。
“在书房，老奴为公主殿下引路。”张荃弯腰，不敢扯废话，直接就在头前开路。
很快，余泱就见到了满脸喜色，正在批改奏折的余定业。
他瘦了很多，眼神却亮的出奇，从心底的高兴。
“皇姐？”余定业抬头，看见余泱正盯着他看的出奇，惊讶的说：“皇姐今日穿的可真好看，是因为老师要回来了吗？”他眉眼带笑，提起阴黎的时候简直毫无心机算计的意思。
“是啊。”余泱脸上展开几个笑，抬步走进去，“今天注定是个大日子，作为定国的公主，我自然是要盛装的。”
“陛下。”她走到余定业的面前，“既然白竺局势已定，那么，交付于阴黎的兵权，您打算什么时候收回？”
余定业一愣，然后猛地抬头看向余泱。
她眼中有波澜，说话的语气却是从容不迫的，仿佛问出的这句话一点儿别的意思都没有。
“皇姐这是什么意思。”余定业皱眉，看待余泱的目光里带了几分不赞同，“老师为定国在外奋战多月，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才一回来，我就谈及兵权的事情，恐怕会叫人寒心。”
余泱早就料到了余定业对阴黎是信任的，这时候倒是也谈不上多大的失落震惊。
“不会。”余泱回答的很肯定，“陛下，您是定国的王，您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有异议，兵权，比什么都重要。”
包括所谓的师生之情。
“皇姐，老师是你的夫君，你连自己的夫君都不信任吗？”余定业的声音轻下来，似乎带着几分难以言语的纠结。
“我是他的妻子没错，但我还是定国的公主。”余泱神情很平静，“皇室之人，不该重感情。”
她约莫是不会再留在这里了，那么……希望在走之前，给这个弟弟，多少留点东西吧。
毕竟，是那该死的血亲。
“那若是有一天，要我在兵权和皇姐的性命之中选一个，我也要选兵权吗？”余定业脸色有些泛白。
他知道自己变得越来越自私，重利，但是他觉得，余泱，阴黎，包括他的母后，都是他最后的底线。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余泱抬眸看向他，“请你选择兵权。”
无他，因为余定业没有兵权，就无法过如今这样安稳的日子。
换位思考的话，她如果是定国的皇帝，她肯定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是你！”余定业突然发怒，狠狠的咬紧自己的牙齿，“信人不疑，疑人不用，此事我自有主张。”
言尽于此，余泱退后一步。
罢了！
她拢紧袖口，却摸到一角坚定的木块。
对了！
“陛下，我有……”
“说起来，皇姐，定国如今这般安稳，还要多亏皇姐。”余定业缓缓的坐下来，缓和了面色对余泱笑着说：“母后曾经和我说过，当初皇姐的母后是一胎双生，当初一个德高望重的法师便说过，皇姐是天命福星。”
捂住袖子的余泱浑身一僵，被打断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抬头，眸中寒凉一片，不过余定业没有注意到就是了。
“定是皇姐给我们带来了福气。”余定业长舒一口气，笑意盈盈，转头看向余泱的时候，发现她也笑的很温暖，刚刚那冷煞的样子已经再也寻不到了。
“那太后娘娘可有和你说过，我是福星，我那未出世的姐妹，却是天生灾星？”余泱歪着头，露出一点难过的意味。
余定业一愣，然后有些唏嘘的点头，“我知道的。”曾经一次敏秀太后和明月说起来过，被他给听见了。
“不过。”余定业很快就又开心起来，“既然是天生的灾星，没了她或许更好一些，纵然那位皇姐已经去世了，不过左右是为了定国好，那位皇姐……想必来世能投个好人家。”
藏在袖子的手指，慢慢的松开了。
余泱脸上的笑容更甚，她缓缓的扭头，看向窗外，夜色渐渐袭来。
“也对。”余泱的声音渐渐轻下去，“死了也好。”
有些时候，揭开外面那层华丽的衣罩，就能看见内里的污浊不堪。
譬如现在，如果余定业知道她才是那个所谓的灾星，是不是就要当众将她拿下一箭穿心了？
“陛下，陛下，阴黎大人回城了！”
外面张荃欣喜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激动。
余定业猛地就从凳子上站起来。
“快，出去迎接。”
说完便第一个跑出去，明黄色的衣角都被风卷的飞扬起来。
余泱站在原地，拢了拢衣襟。
入秋寒凉，冬天马上就要来了。
她摸了摸藏在小盒子里的残图，露出一个明媚笑意。
“最后一次了！”她转身，看着书房里精致的摆设，“日后想必没机会再来了！”
旁边站着一排宫女，听余泱这样说，都是一头雾水，不过余泱也不会在意他们就是了。
走出皇宫，一路皆是喜气洋洋，大红色的红绸铺了一路，百官欢庆，歌舞升平。
在这样美好的氛围里，余泱来到最高的城墙上。
外面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还有领头一片的火把。
至于人数……实在是多的很，仿佛，都超过了之前派去东林的人。
“公主殿下，为什么站着这里？”跟着的夏桑不是非常理解，“咱们去里面吧，外面太冷了。”
“夏桑，好好看着。”余泱的披风被吹的飞扬起来。
“看什么？”夏桑睁大眼睛看着地下乌泱泱一片，“这不是凯旋了吗？”
不同于她的惊讶，余泱微微眯起眼睛，在地下找到了那立于最前面的身影。
玄色披风上似乎因为沾染了太多的血迹都飞扬不起来了。
“看看一个国，是如何，改朝换代的！”
她的声音飘散在夜里，散不开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