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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决心
“大人？”冬歌见到阴黎满脸煞白，下意识的就想到余泱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不由得也白了脸色。
除了冬歌以外的其他谋士也具是一脸惊讶。
“大人，是嫂子出了什么事情吗？”那被叫做酒鬼的男人一脸愁容。
这下可有的折腾了，这女人在自家主子心中地位好像很高呀。
“叫不杀调动兵马，有多少调动多少。”阴黎站了起来，如今连唇色都是白的。
他等不起了！
而同样等不起的，自然还有在余矢曜手底下的余泱。
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焦虑的状态。
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的。
她居然还有这么一天，她总觉得怀孕生子这种事情是离她很远的才对。
“泱泱，你想好了吗？”屋子的门被推开，打开的那一瞬，余泱看见守在她房门口的诸多侍卫，一层一层，数量可怖。
“这个孩子，你要不要？”余矢曜面色有几分紧张，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余泱。
余泱瞅着他，半响之后，笑了，“你这样看着我，我可是害怕极了，是不是我说个要字，你就要把我勒死在这里？”
听她这样说，余矢曜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将声音放的尽量温和，“你做什么选择我都尊重你。”
余泱似笑非笑，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神情也逐渐温柔。
“这个孩子……我不想要，你准备一下吧。”她声音掷地有声，没什么起伏，好像在决定今日吃什么一样。
房间里，连秋豁然抬头，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而余矢曜则是紧紧的拽住了自己的袖口，一直高悬的那颗心缓缓的回归到原味。
她说她不要这个孩子，不要和阴黎的孩子。
该怎么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呢。
余矢曜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被推到悬崖边上，转头却发现能拯救他的藤蔓一般的心情。
“好，我去叫人准备。”余矢曜的声音有点哑。
余泱没有错过他微微垂着的眼睛里那一闪而过的庆幸和喜悦，当即脸上就露出了几分嘲讽的笑来。
只是余矢曜光顾着自己开心，没有想到而已。
等余矢曜走了之后，连秋才一把扑倒余泱的身边，难以置信一般的说：“小姐，为什么，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到底是从外面买进来的丫头，并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不过……正是这样的丫头才好。
余泱的脸上露出悲戚的神色。
“我能有什么办法？”她将脸埋在被褥上，“这是我和我夫君的孩子，如今我被余矢曜掳过来，我肚子里的孩子，就算生出来，他也不会帮我养的，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不生。”
连秋见她将脸埋在被子里，小脸蛋上也露出悲哀的神色。
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丫头。
“小姐，我，我再去求求将军，若是将孩子打掉，那小姐的身子怎么办！”连秋的拳头握的紧紧的，转身就跑了出去。
而就在她跑出去的那一刻，余泱将自己的脸从被子里拔出来，哪里有什么悲痛欲绝的样子，嘴角微翘，眼睛都在发光。
看着门外的守门侍卫，余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小家伙，你来的可不是时候，这次能不能活下来，端看你自己了，我余泱的孩子，怎么也不能是那般容易落下的吧！”她眼中泛着冷光，将周围的空气都切割成几块，支离破碎。
很快，大夫就请来了。
余泱看见连秋跟在余矢曜的身后，脸色十分难看，甚至带上了几分气愤。
她叹了一口气，这丫头还嫩的很呢！
“要最温和的药，对身子没有损伤的。”余矢曜仔细的盯着余泱，心口像是开出了朵朵繁花。
从此以后，余泱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了，和以前一样。
“在下会为夫人开一副药，服用十数天就可落下胎儿，夫人尽管放心，药性温和，以后想要孩子，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的。”
听那大夫这样说，余泱冷笑了一声。
“要什么孩子，温和的还是烈的，对我都无所谓。”她弹了弹指尖，语气尖锐。
余矢曜倒是笑了。
“怎么无所谓。”他甚至坐到了余泱的床边，眼中含了一团墨一样，带着侵城掠地的气势，“以后，还有我们的孩子。”
余泱脸色变了几变，胃里一阵翻滚，差点没因为余矢曜的这句话给吐了。
“将军，不好了，咱们东边的防线破了。”有人在外面急急忙忙的喊道。
余矢曜眼中柔情乍然破碎，起身时已经带上一身肃杀的气势。
“好好照顾小姐，若是她伤了或是不高兴了，你们就都别活了。”余矢曜的眼神缓缓的在众人身上碾压过去，看的众人一阵发虚。
直到他走了，余泱才对着连秋招了招手。
“怎么样，傻丫头，我说的没错吧？”她眼中又伪装上几分伤情。
连秋张了张嘴，然后又沉默，最后才说：“小姐好好保重自己，将军……将军会疼惜你的，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她面色发红，似乎自己也觉得这话并不对。
余泱只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直看的她将脸蛋扭过去，才轻轻笑道：“你说的也对。”
那大夫的速度果真很快，马上就命人煎了药来。
连秋眼睁睁的看着余泱喝下去，然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要如厕。”余泱很是疲惫的伸出手。
连秋赶紧拉上屏风。
一到恭桶那儿，余泱一改病态，直接将手指伸到喉咙里，将刚刚喝下去的药尽数吐了出来。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吐都是无声无息的，一下子就将眼圈给憋红了。
缓了缓走出来，连秋看见她红红的眼圈，顿时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小姐，你可还好？”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余泱并不说话，只是自己紧紧的上了床榻。
用被子将自己的肚子给盖好之后，余泱默默咬牙，药虽说是吐了出来，难免还是有损伤，能不能撑过去，恐怕就要看她肚子里的小崽子自己的命了。
接连好多天，余矢曜都没有出现在余泱的面前。
听连秋那小丫头说，是敌军攻过来了，余矢曜疲于防备，连回营地的时间都没有。
余矢曜是懂得收买军心没有错，但是……兵力上的不足就在这时候显露出来了。
显然，花依依那边有帮手，但他这边却是没有的。
“将军这都好久没有回来了。”连秋将手上的东西放下，长吁短叹，眼睛也跟着看向躺在床上的余泱。
余泱脸色苍白，这几天日日吃那堕胎的药，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
不过这是真的虚弱还是假的虚弱，就只有余泱她自己才知道了。
“这有什么办法！”余泱像是‘死心’了一样，“我怕是没命等他回来了。”
余泱是连秋服侍的第一个主子，自然是全心全意的对待着的。
“小姐，你别这样说，将军，将军心中还是有你的。”连秋急急的说：“每日都有派人来问话的。”
余泱摊开自己的手，指甲上的蔻丹已经消了一半。
“问话问话，问了又不回来。”余泱扯了扯嘴角，“他是将军，也是主帅，主帅不需要亲自上阵杀敌，便是回来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吗？”
这话是没道理的，但是却是余泱根据连秋这样的小丫头的思路说出来的。
小丫头年纪小，眼界浅，便是觉得主帅就是躲在后面的营地里，既然不用上阵杀敌，怎么会连回来的时间都没有呢。
所以余泱说出这话之后，她诡异的沉默了。
余泱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一边又加上一剂猛料，“我死了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觉得活着没意思，但是你呀，连秋，你该去哪儿呢？我死了，若是你摊上一个凶狠的主子可怎么好？”
人都是自私的，对余泱，连秋是动了恻隐之心，但是这份心还不足以让她不安。
“这里的都是大老爷们，他们也用不上丫头服侍，军营里，个个都是不开荤的，你这样一个水灵灵的丫头，落在这男人堆里，没了我护着，我就怕你……”她适当的留了点余地，任凭小丫头自己发挥。
果真，一抬头就看见了小丫头苍白的脸蛋。
“那，那小姐，我该怎么半呀？”小丫头腿一软，差点没跪下来，“我，我是好人家的孩子，我不想当军妓。”
她低着头，没有看见余泱微微上翘的唇角。
两人皆是沉默了下来。
“若是在外面，我倒是可以帮你。”余泱半阖上眼睛，“我是定国的公主，手上有十万兵马权，东林还有我的势力，你们白竺的女皇是我的朋友，我的夫君是定国刑部尚书，如今正和余矢曜对垒，若是我不是被困在这里，要护着你一个小丫头，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连秋果然不知道余泱的身份，被余泱突然爆出的这么一长串给弄呆了。
“小姐，你，你你是公主？”连秋说话都磕巴了，“还有十万大军？”
“怎么？你都不知道的吗？”余泱做出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这里的人都知道的。”
连秋对上她吃惊的目光，就觉得自己是被当众打了一巴掌一样。
原来，将军从来都没有将她当做过自己人。
那么，余泱刚刚说的，没了余泱，她接下来会遭受的事情，是不是都会发生呢？
连秋打了个寒颤，心中涌上无尽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