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呈玉玺

AZ安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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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未发现他竟是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如今如何会变成这般模样了去,叫她着实是猜不透。

    刘武举着火把见着刘义隆一径抱着别扭的王妃上了马车,心里倒是诧异得很:这王妃与殿下闹别扭也非一日两日了,今日听见营阳王的死讯,竟是和好了?这作何解?

    他哪里知道他二人之间的戏码。

    坐入马车的齐妫当下便将刘义隆推开了去。将脸别向一边,再不去看他。

    刘义隆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正如今只要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就够了!“今儿见着英娥,可是长大了许多?”

    齐妫依旧懒得理他。

    “她长得越发像你了,但总看着不如你好看;可是因为我的缘故了。”刘义隆一个人自话自说。

    “你才丑!”齐妫见说自己的女儿丑,气不打一处出。

    刘义隆莞尔。“我自然是丑的,相比于你,丑得不行了。”

    齐妫被他说得竟是无话可说了去。干脆闭嘴什么都不说了。

    自回府之后,刘义隆便她直接禁足在了府内,苗禾依旧服侍她的生活起居。

    五日之后,他听到了刘义真被杀的讯息。也亲自去找了闷在房中看书的齐妫,将事情告诉了她。

    齐妫已无泪水,怔怔地望着刘义隆交给她的书信。

    “谢芸在二哥被贬之后,便一起去了新安郡,以二哥的正妃身份,将二哥的后事处理完;待我登基之后,会将他与大哥的灵柩运回,安葬在黄陵当中。”刘义隆缓缓将话说完,看着她毫无变化的表情,轻声道:“月儿,我非圣人。”

    齐妫没有去看他,只是盯着信笺上的那一行字:庐陵王刘义真死于新安。死于新安!那个曾经风流倜傥,不问世事;爱干净爱臭美的男子;那个曾经将与自己一起逃离长安,吃苦耐劳的男子,此刻已消失在这世上,成为过往的一道风景,却再不会回来。“谢芸,他的正妃?”

    刘义隆点头。“月儿,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在这个纷乱的世上,能保全自己和所爱的人,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齐妫嘴角勾出一丝嘲讽的笑,再不多问一句:他不就是在告诉自己,他不是不肯救他!是没有能力去救他么?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而已,举手之劳而已,哪里叫没有能力?

    刘义隆也不再说此事,转而道:“后日,傅亮傅大人便将携同百官到达江陵,你是我的王妃,当与我同在。”

    “若我不呢?”齐妫冷声道。

    “那也由不得你。”刘义隆缓缓道,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齐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当真是爱恨交加!当初若不是爱上他,怎会跟着他!现如今成了这般局面,他竟还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七月,傅亮等一行到达江陵,将象征宫城的城门立在城南,在上提名为:大司马门。傅亮率百官经过大司马门。

    刘义隆站在大司马门的前面,两旁的文武百官站毕,傅亮在秋风凛冽中,身后跟着端有奏章、玉玺、服装的奴仆,一起走向了他。

    年仅十八岁的刘义隆站在那里,感觉从未有过的威严与庄重,所有的官员都将目光投向自己;他想过无数次自己站在群臣之上的感觉,但只真正站在这里的时候,他才感觉到那种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决断一切的感觉,叫他无比的渴望。

    “请殿下接受上天的旨意与百姓及文武百官的意愿!”傅亮跪下来,让奴才将物件全数呈在他的面前。

    刘义隆望向那端在盘中的一件件物件,一件件,都代表了无上的权利,代表着主宰一切的权利!

    “请皇上接受上天的旨意!”文武百官跪下齐呼,响声震动了青石板的地面,还有那架起来的大司马门。

    更是震撼了刘义隆的心。然而,他却伸手,道:“各位大臣请起!听本王一言!”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便都起身站立。

    “我无才无德,承蒙上天错爱降大命!顾己兢悸,怎能担此大任!现只暂且回京师,哀祭祖先陵墓;并与朝中贤能陈述我怀;望诸位大臣体谅我心,勿要辞费!”刘义隆吸足中气道,声音响彻城南。

    众人一时窃窃私语,却也都不敢出来相说。

    “臣愿遵从旨意!”荆州府州长史以及其下的官员都称臣。

    一时之间,场面上的百官都拱手称臣。

    “臣请将江陵效仿国都宫城,更改各门名称。”州长史言道。

    刘义隆蹙眉看着下面的百官,道:“一律不许!你们一路舟车劳顿,还请早些入住休息。”说完便转身离去。

    回到王府内,刘义隆穿上便服,正打算去找齐妫,却不想迎面碰上了朱容子与刘文刘武。

    “拜见殿下!”三人齐声道。

    刘义隆只得重新坐下来,望着他三人,问道:“何事惊扰你三人,这般急匆匆的?”

    “殿下,营阳王与庐陵王现在皆已被杀,现在他们却是大张旗鼓地来迎接殿下回京,这其中难道不会有诈?”刘文紧张兮兮地道。

    刘武也跟上来。“他们既能够杀害营阳王与庐陵王,谁知他们接下来会不会……”说完看了刘义隆一眼。

    刘义隆转头看着朱容子,问道:“你呢?”

    “殿下不能随他们去京中!”朱容子简短地道。

    刘义隆点头。“三位爱卿都很是关心本王的安危,很是令人感动。至于去不去江陵,称不称帝么?你们就不必过于担心,好好保护本王与王妃的安全便是。”

    三人一时间无话可说。

    “对了,王妃呢?在哪里?”刘义隆起身随口问道。

    “在东北角偏听里用餐。”朱容子答。

    “什么?用餐竟然也无人通知本王一声?”刘义隆跨步便走了出去。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齐妫果然还坐在那里吃得昏天暗地,这几日心情不甚好,便干脆用食物来填补自己的胃,叫自己少想一些,便少痛一些。

    刘义隆也不作声,坐下来提起筷子便也吃了起来,吃到半途,却发现齐妫要起身,赶紧道:“我今日拒绝了他们。”

    已转身的齐妫淡淡一笑。“为何要拒绝?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你说得对!月儿,我想要!我没有比此刻更想要这个位子了。”刘义隆轻声道。“但,在我还没有试探出他们是否是真心的情况下贸然接受的话,等同于送死。”

    齐妫一怔。

    “但是我不想死。这么多年,我不可能没有想过这个位子,但那于我,本就显得渺茫;所以这次机会,我会抓住的。”刘义隆有些忧伤地道。

    齐妫终于还是忍不住重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道:“可你知道,就算你称帝了,你会保证他们不会想法子控制你,杀了你?”

    刘义隆转头看着烛光中她愤怒的面庞,笑了笑。“所以呢?你这是算关心我吗?”

    齐妫闪了一下眼睛,道:“我不关心!”

    刘义隆伸手过去握住她的双手,却被她一下甩开了去,他只得缩回来,道:“那你觉得呢?我现在应该如何?称帝还是不称?”

    “称!为何不称!既然他们来此就是为了迎接新君的,何不顺了他们的意思。”齐妫脱口而出。“但接受印玺这一事要缓一缓。”

    “为何?”

    “为显示你不是在乎这个皇位,是心中悲痛,想要去看看你的两位兄长!等到了建康一切事情办妥之后,方可接受!届时,有些人你想要留下便留下,不想留下的,就不必手软!”

    刘义隆一直一副“哦”的模样,不停地点头,猝不及防地拉住她的手,含笑道:“你这几日是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是么?害怕我出事?”

    齐妫奋力抽手,怎奈怎么也抽不出来。蹙眉喊道:“别自作多情!你不正是要这般无情么?”

    刘义隆心中叹息了一声。放开她的手。“你几时可以原谅我?”

    “永远不!”齐妫冷声道,起身而去。

    刘义隆看着桌上的饭菜,顿觉索然无味。

    “殿下,门外王大人求见。”刘武站在身后道。

    刘义隆起身向书房走去,边道:“请王大人去书房!”

    刘义隆到书房时,一把拉住王华的手,含笑道:“王大人进来辛苦了!本王甚是感激。”

    王华受宠若惊,待刘义隆坐定之后,躬身施礼道:“殿下,不知您对东下一事,如何看待。”

    刘义隆坐在书桌前摆弄着手中的毛笔,思忖半晌道:“身边的人劝不去的占多数,同意东下的少数;但本王如今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王华看向刘义隆,见他神情自若,似乎心中早已有了定论,心道:他不过是在试探我一试;且我先将自己的想法陈述于他便是了。“臣以为,这东下使得。”

    “哦!那不妨说说看。”刘义隆饶有兴趣。

    “先帝功盖天下,四海威服;虽嗣主不纲,然皇家威望未改。徐之才中等、出身寒士;傅亦布衣诸生,他们并未有晋宣帝、王大将的野心,这一点很是明显。当初他们接受托孤重任,享有崇高的帝位,一时也不会背叛。”王华娓娓道来。

    然刘义隆却打断他问道:“何以见得没有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