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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盛不住点头，“爷爷说，无论什么，孙儿一定做到。”
“不要给你的阿爹报仇。”
这样的嘱托叫冯盛有些失力地跌坐到地上，“爷爷唯独这件事不行。”
因为现在他肩上不单肩负着自家阿爹的冤屈，还有那个叫白杞的人的仇恨，即使现在阿七下落不明，他只身一人也要进入那皇城，因为这是他和那个人的承诺。
冯县令眼里的悲戚让边上的沈连云抬步上前，“县令，小盛有他的选择和决定。”
“连云，那个人我们如何斗得过，想想当年权势如此滔天的一个白家都被判处全族斩首，唯一幸存的也不过是沾了帝王血脉的一个孤儿。”
沈连云知道，那个孤儿就是阿七姐姐的孩子，那个小九。
尽管那个孩子有皇族的血液，但从阿七的信件中他们得知，在发生了他母妃被人构陷私通一事后，他的余生都在别人的嘲笑和冷眼中度过。
“展风已经死了，我不希望盛儿的后半辈子葬送在这样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爷爷！”
伴随着这声惊呼的是冯盛跪立的动作，“爷爷觉得，若是世上只剩盛儿一人，还有什么理由可以继续活下去吗？”
冯县令为着自家孙儿的话颤抖了手，“不孝子，你是冯家最后的血脉，你必须”
未完的话叫床榻旁那人的磕头打断，“所以复仇是我存活下去的唯一理由，还望爷爷准允！”
是理由，也是希望。
在沈家村，他无法找到那个人的存在，那么就去京城，去那个卫国的中心培养自己的权势和人脉。
他一定要将西北之地翻个天翻地覆，即使是挖地三尺也要将阿七找出来！
看着老人有些无奈地摇头，沈连云轻拍他的手背，“县令，有我和阿生看着，一定会叫小盛有所分寸，绝不会以命相博。”
“连云，一旦与那个人为敌，除了胜利，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沈连云当时还没有意识到县令他老人家的先知先觉，直到她被困在那间屋子的时候，第一次明白，那个人的生就意味着他们的死。
待老人家再次入睡后，沈连云他们一行人才退了出来，她转身时，意外地发现那个尚书大人仍没有离去，其留守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是在等他们。
冯盛推说有书要看，于是拱手辞行。
沈连云也因为挂心孩子，于是冲他微微颔首，直接切入正题，“梁大人有话要说？”
梁友致发现她身后站立的男人仍是面色警惕又不善，不由得勾唇轻笑，“倒是很少见到一个男子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样子。”
而他妒忌这个男人的完整和从一而终。
沈连云顺着他的视线朝身后望去，在接收到自家夫君警示的眼神后，也笑了笑，“倒是不知尚书大人的兴趣转移到我家夫君身上了。”
这样的玩笑立时让谈话的氛围缓和了不少，“改天吧，我知道你着急回去。”
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叫杨秋生眉头微蹙，“这个人好像永远做事都慢吞吞的，不喜欢。”
“阿生的不悦都写在脸上了！”
杨秋生为着自家媳妇儿的调笑舒了眉眼，“同他见面必须带上我。”
沈连云笑着挽着他的胳膊朝门外行去，“夫君吩咐，岂敢不从。”
他们一路上就看见好些村民紧赶慢赶地朝后山走去，虽然得了县令的嘱托，但心中的抱怨仍是一股脑儿地互诉衷肠。
言语间大底也是对这项旨意的不满，他们要到很久才知道，卫朝的易主不是实力的衰败，而是民心的缺失。
沈连云他们回家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连翘拉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跳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