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风临山庄

雨怜轻纱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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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大雨持续如注,路边已排水不及,积起了大片的水洼,女孩就蹲在水洼边上,道路很窄,车子就算缓缓开过,车轮也还是会卷起污水,泼溅在女孩的身上。

    司廉一边犹疑着,一边尽量放缓速度,眼看已靠近那小小一团,只好打算眼睛一闭开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停车。”后座里忽然出声,仍然清冷,却又像是隐忍着某些情绪。

    司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就踩下了刹车,车头已停在那女孩的身边,而车轮挤压着水洼,漾出去一波一波的水浪,扑上了那双秀气的小白鞋,又从鞋面渗了进去。

    女孩依然蜷在那里一动不动,唯有撑着的那把雨伞晃动着,忽然一偏,像是被风吹落一般,脱开女孩的掌握,翻倒在一旁。

    然而几乎是立刻的,另一把黑色的大伞就撑了过来,替她及时遮挡住了风雨,可是女孩却似乎浑然不觉,依然埋头蹲在那里,像是萎靡的小花苞,承受不住风雨的摧折。

    “起来!”冷冷的声音自高处传来,像峰峦上玉瀑倾泻而下,玉溅珠碎的琅琅声里,还带着一股泼然冲撞的薄怒,一双黑色的手工定制皮鞋出现在她身侧,立刻就被雨水沾湿,缀上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女孩却充耳不闻,仍然蜷缩着,那股执拗劲儿让男人看得心烦意乱,大手一伸,想去拉她起来,才一触碰到,他就微微一愣。

    看起来一动不动的女孩,实际上在不停地发抖,那纤细的小胳膊仿佛拧着劲儿,她蜷着,却像是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在紧缩着,他俯身靠近,才终于在哗哗的大雨声中,听到那微弱不堪的呻吟。

    心中蓦地一紧,连忙双手一捞,将女孩抱了起来,她的身体依然绷得紧紧的,一触碰到他的胸膛,小脑袋立刻使劲抵着,像是在拼命抵抗着什么,小嘴里发出难忍的低哼。

    风云烈抱着俞团团立刻钻进车内,那把黑色的大伞被他弃在雨地里,司廉想跑下车去捡,却被一声令下,只好放弃。

    “开车,去医馆。”男人低沉地吩咐,嗓音像是紧绷着。

    一把女孩抱上车,他就发现了,即使窝在他怀里,她的身体也使劲地蜷着,小手几乎是捏成了拳头,用力抵在小腹处,小脸苍白着,紧紧闭着眼睛,原本可爱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他意识到她一定是身体出了问题,所以要司廉立刻开车去医馆,可是一只小手忽然拽了他的衣襟一下,他低头看去,女孩虚弱地睁开眼看了看他,摇了摇头,眼皮又无力地耷拉下去,小嘴里发出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

    “不用……去医院,我有药……止痛药,在包里……”

    风云烈看了看她怀中那个被挤压得皱巴巴的小挎包,伸手拨开拉链,找到一板胶囊,看向女孩苍白的面色,有些怀疑。

    “吃这个药就能好?”他低声问。

    女孩在他怀里闭着眼睛点点头,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

    风云烈看了看她紧抵在小腹处的手,忽然醒悟过来,这才意识到她这样的症状是什么,连忙看了看胶囊背面的服用说明,取出一粒喂进她小嘴里,伸手拿过一瓶车里常备的矿泉水,正想喂给她喝,却忽然想起此时不能给她喝凉水,顿时犹豫了一下。

    俞团团痛得昏昏沉沉,明知身旁的人是谁,却没心思去计较,忽然嘴里被塞进一粒胶囊,她知道那是什么,下意识吞咽,胶囊却遇热即化,粘在咽喉处咽不下去,哽得她难受得不行。

    下巴忽然被抬起,唇瓣处覆上一片凉凉的薄软,一股温热的水流随即从微启的唇齿间注入,她连忙吞咽,将那粒哽得难受的胶囊吞了下去,根本未想及其它,直到第二口温热的水流蜿蜒注入……

    “唔……”

    她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大吃一惊,意识都清醒了一些,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没什么力气,后脑被固定住,嘴唇又被堵得死死的,逼得她再次本能地吞咽下去,然后又是第三口……

    司廉听到后座里传来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向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然后,黑色的豪车在马路上呈S形前进了好几十米……

    司廉惊魂未定,死死地抓紧方向盘,要想活命,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风云烈给女孩哺喂了三次水,确定那粒药丸已被她吞下肚去,这才松开了她。

    俞团团刚才惊吓得忘记了呼吸,此时上气不接下气,肚子又痛得死去活来,再也没有力气顾及其它,更没心思计较自己坐在一个大男人怀里是否妥当,只集中精力去对抗那难耐的疼痛。

    紧抵着小腹的小拳头被人轻轻拉开,一只大掌温柔地覆上,摩挲按抚,力度很轻,却比她死命的抵制有效得多,那大掌里出奇的温暖,仿佛能透过她凉凉的肌肤,渗进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都渐渐放松下来。

    感觉到怀中的女孩浑身冰凉,穿着的T恤几乎都湿了大半,风云烈微微蹙眉,看向前面正襟危坐的司廉。

    “回山庄。”

    “是!”司廉挺了挺本就笔直的背脊,十分利落地应道。

    ……

    雨势渐弱,却仍细细密密的,渐渐便有了秋雨缠绵的意味,携着辗转的秋风,仿佛秋夜里有微凉素手拂过几丝冷冷琴弦,幽幽余音袅袅不绝。

    城西枫林山的枫叶正处在季节更替色彩渐变中,还有些青黄不接的色调,却因受不住这一场风雨,许多叶片过早零落,铺了一地,车轮碾过时,便含泪成泥,揉成一道彩色的车辙,延伸至雨雾深处。

    隐藏在枫林山中的风临山庄,据说是风云烈的父亲风寻特意选址而建,因他性喜静意清幽,不爱身居闹市,看中这遍山红枫,所以干脆连这整座山都买了下来,从此枫林山便为私有,不再允许外人进入游览。

    此时的风临山庄仍灯火通明,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老管家祁伯站在主屋楼下的台阶处,举着一把大伞,看到那辆黑色的车子缓缓驶来,连忙上前几步,待车停稳,便轻轻拉开后车门。

    “少爷……”

    后面的语声顿在喉中,祁伯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眼看着少爷从车里出来,怀里还抱着个女人,即使是久经世故的老人,也顿时惊呆了。

    修长高大的男人一站直了身,窝在他怀里的女子就显得特别娇小,安静地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祁伯张口结舌,感觉自己真是活久见,一贯排斥异性的少爷,居然抱了个女人回来?!

    “准备一间客房。”压低声音的吩咐,似乎是怕吵醒了怀中的女孩,却没想到举着伞的老管家像是没听见,一动不动。

    风云烈迈出一步,却发现那把伞没有跟上,不愿怀中的女孩淋到雨,不由微微蹙眉,回头看向祁伯。

    祁伯明显一震,吸了口气,赶紧应道:“是,我马上去准备。”说着,连忙为少爷撑好雨伞,护送他走上台阶。

    风云烈对他有些响亮的声音略微不满,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孩,见她依然睡得很沉,紧抿的唇线这才放松了下来。

    也许是之前已用尽了力气,再加上药物的作用,俞团团吃了药之后,没过一会儿就在他怀里睡着了,这一路都十分安静,看样子肚子应该也不疼了。

    走上台阶,走进回廊,祁伯收了雨伞,刚想吩咐人去收拾客房,就看到少爷停下了脚步,似乎略微犹豫了一下。

    只见他微微侧头,声音低醇动听:“算了,不用准备客房。”

    祁伯条件反射般地应了声“是”,随即就一愣,盯着少爷高大傲岸的背影,不准备客房?那少爷打算如何安置那位小姐?

    眼看着风云烈走进玄关,直接往楼梯上走去,祁伯站在下面再次张口结舌,楼上都是主人卧房,少爷这是打算……打算把人带去自己的卧房?

    阿弥陀佛,从不近女色的少爷,今晚这是要……

    祁伯狠狠地吸了口气,连忙低眉垂目口中默念,信佛之人不可心生污浊念头,罪过,罪过!

    念了一会儿佛号,祁伯眉头忽然扬了扬,心思又飞扬起来,少爷已近而立之年,这是终于要有后了吗?哈哈哈,这是好事啊,简直太好了!

    ……诶哟!又想哪儿去了,还没结婚呢,不应当,不应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楼下老管家默念佛号,楼上某人已抱着女孩上了床。

    生怕惊醒了她,一切动作都十分轻缓,把自己的手从女孩身下抽出,又不由自主地撑在她身体两侧。

    风云烈想起在邮轮上那次也是这样,俯身默默打量着她,鼻端萦绕着她独特的奶香味儿,那一次仿佛总是有记忆中的身影与她重合,而此时,她就是她,不再是任何记忆的替代。

    调暗了的台灯光下,他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泛青,小脸又苍白着,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个一看就知道不谙世事的女孩,一定心力交瘁,已经支撑不住了。

    他起身,看了看她有些狼狈的一身,转身走去卫生间拧了一条热毛巾出来,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脱掉她湿透的鞋袜,为她擦去小腿上那些淡褐色的泥水点。

    握住她的小脚时,才发现已被冷雨浸得冰凉,于是用热毛巾帮她捂了一会儿。

    视线里,她的小腿线条柔美纤细,肌肤如牛乳般水嫩白皙,尤其那骨骼精致的脚踝,更是纤柔得让人心软。

    看了看陷在毛巾里的那对小脚丫,雪白又细腻,娇嫩得不像是属于成年人,他注意到毛巾已渐渐转凉,干脆抛开,将那双小脚握在自己温暖的大掌里。

    一贯清冷的眸光缓缓温润下来,掌中的小脚丫小巧玲珑,肉肉的,软软的,十个小脚趾像是细白的小珍珠,干净光滑,圆润又可爱。

    风云烈想到她在舞台上踮脚绷立时,那极为优雅又挺拔动人的身姿,如此纤细精致的脚踝和娇弱软嫩的小脚,很难想象是怎样支撑起她身体全部重量的。

    眸光轻抬,移向女孩沉睡中的小脸,想到之前任由她在风雨中备受摧折,他心里隐隐自责,忽然察觉到她还穿着那件几乎湿透的T恤,连忙轻轻放下她的小脚,站起身来,去衣柜里找了一件自己的家居服。

    来到床前,看着女孩被湿衣勾勒出的身形曲线,虽然娇小却极为玲珑有致,他抿了抿唇,有些犹豫……

    俞团团是在一缕缕馥郁的桂花香里醒来的,睁开眼时,天光大亮,有淡淡的阳光透进薄薄的窗纱,一看就知道天气很好。

    浅碧色的纱帘轻盈得像是蜻蜓的翅翼织成,在窗外拂来的微风中,一遍遍地扬起又飘落,那一缕缕馨然甜美的桂花香,就是这样乘隙而入,薰了满满一室。

    俞团团怔忪地望着晴好的窗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身处在极为陌生的环境里。

    一夜几乎无梦的良好睡眠,让她满血复活,那对连日来如蒙尘覆雾的黑眼珠,清亮纯净得犹如水洗过,半张小脸谨慎地藏在软暖的被头下,只留这对大眼睛在外面骨碌碌地四下打转,小心地打量着让她生怯的四周。

    这满室禁欲系的冷硬北欧风,很明显是成年男子的卧室,俞团团并没有一觉醒来就失忆,正相反,昨晚的事她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一想,有一幕随即钻入脑海,她立刻就怒了。

    昨晚,那人……那人居然变着法儿地又……又强吻了她!

    俞团团愤然掀被坐起,这一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顿时大惊失色,昨晚……昨晚趁她睡着他又……又做了什么?!

    低头看着身上那件男式的长袖家居服,感觉到连里面的小可爱都被脱掉了,小姑娘想死的心都有了。

    微微动了动腿感觉一下,没感觉到那些小H书里写的那种异样,可是却明显感觉到光溜溜的,顿时瞪大眼睛……

    她!

    没!

    穿!

    裤!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