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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八章 困着的野兽
三天的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便到了沈天婳与沐青云约定的时间。
这几天，她都在药司无聊着。
不过，似乎还有一个比她更无聊的人。那人不是别人，是她来到天机阁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青青。
青青来到药司，纯粹是在她预想之外。
原本，她说想要一个药女，只是想要找个话题，岔开凤羽的话而已。没想到凤羽竟然记住了，问她想要谁当她的药女。
他既然开口了，她当然不能说那时候只是一句玩笑话。所以，她非常理智的当机立断的说出了青青。
青青虽然有将她的行踪想法告诉凤羽的嫌疑，但是换做这天机阁任何一个丫鬟，恐怕都是一样。
凤羽喜怒无常，为人治下严禁。她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人格魅力，可以那些个陌生的侍女为了她，连命都不要，这显然不符合逻辑！
所以生人还不如熟人，她便选择了青青。
青青自打来了这，整日听他们说话就好像听天书，有种强烈的想要昏昏欲睡的冲动。
后来，沈天婳干脆找了基本最浅显的医术给她看。值得庆幸的是，这天机阁的丫鬟普遍质数较高，能识文断字。因为无聊，而看，看久了，她自己也对医学产生了一点兴趣。
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她成了药司的讲师，每日说一说自己知道的医理药理知识。按理说，这个事情也应该是沐青云的事情。
但是，貌似沐大叔从来都不与他们讨论这个问题。就连他们曾经也觉得这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自己的独门医术，怎么可以外传，除却嫡亲至亲，只能给亲授的徒弟。
所以，沈天婳的大方传授，反而让他们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只从第一次来到这里，她就没再见过沐青云。还有一个消失的人，就是凤羽。
据说凤羽这两天也不在天机阁，可具体去了那里，她也不知道。不过她倒是乐得清闲，这么大的一个幽殿，一个人享用，实在是太完美了。
刚好进入了药阁，顺了不少的药材，她也有很多的时间能够炼药。想着衣襟里储备的药材，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安全感增加了不少。
今日，就是沐青云说的比赛时间，不知道他是否会来。
不过，这药司的人，来的倒是挺早。一流水的守在这里，瞪着眼睛，那闪闪的眼光，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就是想要看她们二人的比试。
这按照上次约定的时间来看，应该是就要来了才是。
就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沐青云也是非常准时的登场了。
上一次，沈天婳对他不甚了解，所以只是看了个大概。这一次，她看的更加仔细。
藏青色的长衫，优雅内敛，上好的绣工，绣着一直青色的大蟒蛇。蟒蛇的嘴巴，微微吐着信子，看上去十分危险。他身姿挺拔，修长高挑，气质卓绝。举手投足间，都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冷冽。
脸上五官精致，最让人能够分辨的便是那双眼睛。锐利且寒冷，只要他静静盯着你，不说话，你便仿若置身于冰窖之中。高挺的鼻梁，不薄不厚的嘴唇，坚实有型的菱角分明的下巴，都在述说着这男子曾经的风华。
这里的人说过，他已经年近50的，但是沈天婳可是没有察觉。若是有人说他三十好几，她也是会相信的。唯一能够看出他年纪的地方，恐怕只有那岁月在眼角画下了刻痕。
“沐大叔。”
沈天婳微笑，尽量露出一个温柔的样子。
这个沐青云，其实，亦是个可怜人。凤羽没说，但是药司的人却提起过。沐青云早年丧妻，自己一人将幼女拉扯长大。
再联想到凤羽的话，那种一心守护的女儿，被人伤害，最后死掉的感觉……一定很疼，痛彻心扉。
从他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
他的眼睛里困着一直野兽，一直不知名的野兽。也许，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那只野兽就是已经疯掉的他自己！
沐青云只是一个大夫，眼里却有一种漠视一切的冷清，这恐怕与他的遭遇有很大关系。
沐青云走起路来仿若带风，很快便站到了沈天婳的面前。他低下头，看着沈天婳，用毋庸置疑的表情说道：“今日，我们就比医毒！”
他没有拒绝沈天婳叫他沐大叔这个有些套近乎嫌疑的称呼，显然是在内心已经默认了这个称呼。
这话说完，走位的人一片唏嘘。
若是刚来的那日，他们比试，沐青云说这样的话，他们一定会说：“沐司，快用你最厉害的毒药，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胆敢挑战你的小丫头片子。”
可经过这三天的相处，沈天婳显然已经跟他们混熟，并且在他们眼中成为了一个非常不错的人。这时，沐青云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一副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甚至还有些不满的看着沐青云。但迫于沐青云的威压，不敢说出口罢了。
那眼神非常明确，就好像是在指责沐青云拿自己最强的长处在欺负她一般。归根究底，可以归纳为三个字——不公平！
但是这一切，确实沈天婳早就预料好的。
她微微一笑，一双美丽清澈的眸子微微眨动，里面是柔和的春风，夹带着寂静的溪水。那是一种纯然，青春的美丽。纤长的睫毛，犹如一把强有力的刷子，上下翻飞，引起人内心深处的涟漪。
精妙的眉毛微微一挑，彰显风情。秀气的琼鼻，随着呼吸的韵律微动，精致可爱。一双鲜艳的红唇，亦让人无法忽视，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动人心魄。
她说：“好勒，赞美就比医毒！”
沐青云看着沈天婳眼中自信的光芒，以及那带着一丝调皮的眨眼，眼神深邃，就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有自信，很好！”沐青云沉吟了一会，才说出了这句话。他将手伸入衣襟之中，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瓷瓶：“我已经配好了，你可以慢慢配制。我们一会分别选出一个人，喝下对方配制的毒药，然后救治。谁先解毒，谁算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