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你懂个屁!"哪吒踉跄着踩上风火轮,火光照见他嘴角还沾着龙涎酥,"那白马本来就是我们的食物,本该千刀万剐!"他抬手要打,却因醉酒栽了个跟头,混天绫缠住孙悟空的尾巴时,俩人一起滚进泥坑。唐僧举着锡杖想拉架,却看见哪吒从泥里摸出块马骨头,骨头上还刻着"齐天大圣"四个字——那是孙悟空五百年前在五行山下刻着解闷的。
涧底的水晶宫突然传来巨响,小白龙抱着个冒热气的蒸笼冲出水面,笼盖掀开时飘出的肉香里竟混着佛号。哪吒嗅着味打了个喷嚏,火轮突然转反了方向,带着他一头撞进孙悟空怀里。三个人滚作一团时,唐僧的通关文牒从袖中滑落,正好盖住蒸笼里的马肉——那肉上渗出的油花,正慢慢聚成个歪歪扭扭的紧箍形状。
哪吒晃了晃晕沉的脑袋,火尖枪"哐当"一声杵在石缝里,酒气顺着混天绫蒸腾成白雾。哪吒猛地眨了眨眼,火尖枪"当啷"掉在地上,惊飞了孙悟空肩头的草屑。他盯着猴子脸上和自己一起在兜率宫炼丹时八卦炉燎出的淡疤,
"孙...孙大哥?"他舌头打了结,火轮在脚踝转得磕磕绊绊,"残阳如血,将两界山染成一片赤色炼狱。哪吒脚踏风火轮,身披混天绫,衣袂翻飞间带着烈烈罡风,甫一现身便引得院中落叶盘旋而起。他墨玉般的眼眸掠过孙悟空毛茸茸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孙大哥!"哪吒收了法宝,混天绫化作一抹红绸系于腰间,乾坤圈在腕间泛着冷冽的银光。他目光扫过孙悟空肩头未抖落的山岩碎屑,又瞥见那根斜倚在石凳旁的金箍棒,仍带着两界山特有的焦黑痕迹,"你不是该受西方如来法旨,在此地日夜守望那东土来的取经人?怎会突然现身我这仙府,莫不是那五指山下的岁月,让孙大哥闲得慌了?"
说罢,哪吒抬手挥出一道仙法,院中石桌上瞬间浮现出两杯冒着热气的灵茶。茶香袅袅中,他凝视着孙悟空眼底偶尔闪过的焦躁,心中暗自揣测——西天取经一事干系重大,这泼猴怎会在这节骨眼上擅离职守?莫不是有什么变故?
灶膛里的木柴噼啪炸开火星,青烟裹着肉香从茅草屋顶的缝隙袅袅升腾。我蹲在灶台边,用粗粝的木勺搅动着咕嘟冒泡的陶锅,暗红的肉块在浓褐色汤汁里沉沉浮浮,溅起的油星子烫得手背生疼。忽听得院外传来枝叶簌簌响动,抬头正撞见猴哥踩着云霞落在院角,虎皮裙带被山风卷得猎猎作响。
“猴哥!来得正巧!”我慌忙丢下木勺,溅起的汤汁在灶台上烫出深色痕迹。混着八角桂皮的香气漫过门槛,陶锅里的马肉炖得软烂,琥珀色的肉皮吸饱了汤汁,泛着诱人的油光。案板上还摆着半片切好的腌萝卜,青白相间的脆片堆成小山,旁边粗陶碗里的蒜泥正冒着呛人的辛辣气息。
我扯过搭在肩头的粗布围裙擦了擦手,瞥见猴哥金箍棒上还沾着两界山的红土,火眼金睛却直勾勾盯着陶锅:“兄弟我今儿运气好,小白龙逮到了一头白马。你看这肉炖得黏嘴,骨头都酥了,再就着这腌菜,保管比你在山上啃野果舒坦!”说话间揭开锅盖,蒸腾的热气裹着肉香扑面而来,几片肥厚的马肉随着漩涡翻上表面,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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