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另世(番外一)

阿蕾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啦啦文学网 www.lalawx.com,最快更新纨绔女配豪门骄宠最新章节!

    【平行世界】

    2027年8月8日, 立秋。

    华国, 燕京。

    黎明时分, 天色微微有些发蒙。

    黑白灰主色调的卧室内漆黑一片, 唯有床头的智能时钟隔着液晶显示屏, 映出荧蓝色的数字时间。

    04:44。

    凌晨四点四十四分。

    灰蓝的双人床上, 男人俊美的脸庞此刻显得有些狰狞, 他口中喃喃自语着几个含糊不清的词语,额头渗着几丝冷汗。

    似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他脸上的表情一凝, 猛地睁开眼,整个人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一跃坐起身。

    头脑还没彻底清醒,裸.露在外的手臂已经先一步伸向床头柜。

    那上面放着一只黑色绒盒子。

    他一把抓起盒子, 双手微颤着打开。

    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枚镶着粉钻的婚戒,盒盖内部刻着花体英文字“True Love”。

    房间里没开灯, 骆丞静坐在床上片刻,混沌发胀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一些。

    他将手上的戒盒盖好, 重新放回床头柜。皱着眉拉起已经滑到腿部的薄毯, 重新躺回床上。

    脑袋一碰到枕头,大脑突如其来的一阵刺痛, 之前出现在睡梦中的那一幕再次划过眼前。

    鲜红的血色, 还有倒在血泊中的商素。

    只是一个画面, 他的心脏就没来由地狂跳。

    骆丞有些不适地抬手揉了揉额角, 他已经有近十年不做这种梦了, 就算梦见这种血腥的画面,里面的人从来都是他的母亲和洛熙。

    怎么会是素素?

    加速跳动的心脏并未缓和下来,骆丞只觉得呼吸滞涩,心口处的不安感如有实质般一点点扩大再扩大。

    他有些烦躁地重新坐起身,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柜的智能时钟,才刚刚五点。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前晚商素发来的消息,这些天她应该还在戛纳。

    戛纳。

    骆丞瞳孔微缩,指节跟着有些僵硬,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有些慌乱地快速调出通讯录,也不管此时两人之间的时差,拨了电话过去。

    嘟嘟嘟的声音只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通了。

    “叔叔?这个点打电话给我啊?你那边天还没亮吧?”商素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贯的懒散漫不经心,此刻又透着些娇憨。

    骆丞微微蹙眉:“喝酒了?”

    商素哼笑了两下,“我在尼斯这边有个小农庄,出产的桃红酒味道很不错。第一次来,多喝了两杯。”

    听到商素说出“尼斯”两个字,骆丞心跳骤停了半秒,忍不住问:“怎么没待在戛纳?”

    “有个烦人的家伙也在戛纳,换个地方散散心。”

    商素说得轻松自在,骆丞只觉得胸口发冷,他顿了顿,问:“小农庄在哪里?”

    “唔……难倒你想过来?还是不要啦……”商素摇了摇手上的酒杯,半眯着眼儿,话中醉意微醺。

    听出商素明显头脑不清的话语,骆丞再度皱眉,他沉了沉声,只提了一句:“早点睡觉。”便没再说什么。

    商素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拖着长音懒懒地回:“好啊……”

    电话挂断,骆丞满脑子都是之前在梦里看见的画面。

    他看着素素独自一个人跑去薰衣草花田,却遇上顾墨和宋晓,她像是魔怔了一般跑回酒窖,摔碎了刚才她口中说的味道不错的桃红酒。

    暗褐色的酒瓶碎片,流着血的手腕……

    只是这样一想,他的手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发颤。

    骆丞再也坐不住了,他一边拨通秦嵩的电话,一边快步走向浴室。

    刚睡下不到两个小时的秦嵩,突然接到电话,听骆丞说要查商素名下的酒庄农庄,心里一万个想不明白,毕竟商家那位大小姐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个圈子。

    不明白归不明白,骆丞的要求秦嵩哪里敢敷衍,第一时间就查到了商素在尼斯的那座小农庄。

    骆丞洗漱完,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宋木已经匆忙赶到他的私人公寓。

    两人一路飙车赶往机场,坐上秦嵩准备的私人飞机。

    即便是上了飞机,秦嵩依旧想不通,一向不近女色,私生活过得比和尚还素的骆丞,怎么就突然想见商家那位大小姐。

    还是凌晨突然起意,这也未免太奇怪了。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一行三人抵达尼斯机场。

    下飞机后,骆丞没有一点休息的意思,一路驱车前往奥丹农舍。

    直到秦嵩眼睁睁看着骆丞将昏迷不醒的商素抱在怀里,他才恍然大悟,这一路以来骆丞争分夺秒,一刻不停的原因。

    酒窖的光线很暗,他们到的时候商素穿着一身艳红色的裙子,手腕上流淌的血液和葡萄酒液混在一起。

    光是回想起那一幕,秦嵩心中仍是觉得那画面美得触目惊心。

    好在他们到的及时,商素的情况稳定下来后,就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特护病房。

    之后的几日,秦嵩忙着接待从杭城和燕京赶来的商家二老和郁家二老。

    先一步赶到的商诩夫妇此刻正面色凝重地坐在私人医院的会议室里。

    骆丞和宋木坐在两人对面。

    面对冷漠强势的骆丞,商诩忍不住皱眉:“骆先生,我虽然不清楚素素的交友情况,也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但是,作为一名父亲,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郁敏细细打量着眼前漠然寡言的男人,出声问:“你跟素素认识多久了?”

    “十年。”骆丞的声音干净清冽,其中带着一丝旁人无法触及的温柔。

    郁敏微微一怔,问:“她知道你喜欢她?”

    骆丞点头。

    “你跟她表白了?”

    骆丞点头。

    “她拒绝了?”

    骆丞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微微闭眸,复又睁开,漆黑的瞳仁中透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伯父伯母,与其让她这么痛苦下去,不如将她交给我。”

    “我的女儿不是一个愿意被强迫的人,我们点头答应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郁敏摇头,看向骆丞的目光透着些惋惜:“我也希望她能嫁给爱她的人。但是,你要清楚,她不爱你。一旦你这么做,她可能会恨你一辈子。这对你太残忍了。”

    “我宁愿她恨我。”

    失去她或被她怨恨,他只能选后者。

    “我不同意。”商有为推门而入,脸色铁青,跟在后面的郁珣同样神色难看。

    骆丞见状起身,朝两位老爷子微微鞠躬行了礼,示意宋木拉开一旁的座椅。

    商有为冷哼了一声,出言警告:“骆丞,我商家还没没落到需要你一个外人来照顾素素的地步。”

    “没有素素的同意,结婚的事情你想都别想。”郁珣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还有,我倒是要问问你,素素她好端端怎么就…………咳咳咳!!”

    毕竟上了年纪,又赶了近十五个小时的飞机,郁珣气血翻涌,一个气不顺,猛地咳嗽起来。

    一旁的郁敏忙起身替他顺气,一面低声劝道:“爸,你别动怒,事情我们都问清楚了。那天白天素素正巧碰上顾墨跟宋晓,估摸着是闹了些小矛盾。”

    “小矛盾?”商有为的声调止不住提高,“顾家那讨债精真真是…………气死我了!”

    “还有你!!!跟顾家沾亲带故的,现在居然敢跑来我们面前说什么想娶我们素素?”郁珣怒目圆睁,上了年纪有些枯瘦的手腕青筋暴起。

    骆丞沉着脸任由两位老人出气,直到两人平静下来,他才用着与之前没什么差别的冰冷声调,说道:“二老不同意也不妨,骆氏就从今日起收购商家产业,直到商家养不起素素为止。”

    他说完这句话,霍然起身,快步离开会议室。

    被独自留下面对两位老人和商氏夫妇的宋木,默默低头吐出一口气,心知一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面上丝毫不敢露出一点松懈。

    明显被骆丞的那句话气到的商有为,怒拍桌子,刚想站起身追出去,却听郁敏开口:“爸,骆丞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商有为脸色一黑,郁敏一点不怕老人发怒,继续说道:“如今的商家,对付一个顾家都是一场硬仗。对上骆氏…………”

    “那也不能由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郁珣怒意未消,“你们做父母的从小不关心素素那孩子,如今她都快三十了,结果闹这么一出,你们想想自己到底给了她什么?”

    “就算败了整个商家,也不能勉强我们商家的女儿。”商有为沉声,“他骆丞倒是试试看。”

    ……

    四天后。

    商素已经昏迷整整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秦嵩安排好事情后,匆匆赶回国内代替骆丞处理事务。

    而骆丞则始终陪在商素的特护病房里,任由商有为和郁珣如何轰赶,一步都不曾离开。

    到了最后,还是两位老人家先低头妥协。

    人心不是铁石,骆丞当初说的话有多狠,这些天看他寸步不离陪着商素的心就有多真。

    那样一个在燕京呼风唤雨的男人,竟然也有低头碎碎念叨,暗暗抹泪的时候。

    他们啊,如何硬的下心肠。

    站在探视窗外,看着骆丞细致地替商素擦着脸颊,郁敏紧紧抓着丈夫的手,轻叹了一口气:“答应吧。”

    怕是现在他们答不答应,结果都是一样的。

    如果能有这么个人看着素素,照顾她,宠爱她,哪怕是约束她,都比让她一个人陷在顾墨的泥潭里出不来好。

    ……

    下午。

    阳光正好。

    骆丞替商素擦了擦脸颊和双手,抬头看了一眼在探视窗外看了小一会儿的商家二老,他点了点头,又低头将商素的手放回被子上。

    就在两位老人以为他要出来的时候,却见他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沙发,弯腰从丢在沙发上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只黑丝绒盒子。

    当他将盒子里的粉钻婚戒戴在商素手里的时候,商有为长长叹了一口气了。

    罢了。

    骆丞动作小心轻柔地调整了一下戒指的位置,正要将她的手重新放回被子上,手心处忽地划过一丝微痒。

    骆丞蓦地一怔,压下心口的紧张,抬头去看床上的人。

    昏睡中的商素,脸色有些苍白,始终紧闭的双眼终于有了一丝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