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降山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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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噜咕噜——”

    半响不到,对坐人便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季寒蝉一挑眉,侧脸看向他。

    世子无奈哑然一笑,说道:“怎么,难得好友来做客,当主人的东道主不请一桌满汉全席便罢了,甚至饭也不让吃了?”

    季寒蝉一转眸,见落入窗户的阳光只占短短一小截了,似乎早到饭点了。她揉了揉鼻子,果真是自己失礼了。

    “拾锦,饭还没好么?”

    “你丫鬟方才便出去了。”

    世子却指了指门外,提示道。

    季寒蝉往屋子里一番张望,这才发现拾锦真的不见了。窗角那头却恰好冒出一个熟悉的青绿色的小花簪子,不正是拾锦是谁?

    “稍等。”

    季寒蝉从半人高的塌上跳下,噔噔噔往外小跑而去。她小跑到门槛处,回头爽朗朝世子挥挥手,笑道:“饭是不会落下你的,在这等我。”

    说罢身影便翩跹消失在世子的眼中。

    “小姐。”

    拾锦听到了动静,转头来唤了一声。

    季寒蝉嗯一声,这才见到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

    这男子身着灰蓝色的黑边长袍,一双杂乱的眉毛紧紧皱起,精明的眸子自季寒蝉出现后就一直注视着她。

    “小姐。”

    只见他轻咳一声,随拾锦唤道。

    “出什么事了。”

    季寒蝉侧头,看见拾锦面色不大好,本是疑问的语句也变得肯定起来。

    拾锦看了眼那男子,道:“小姐,收月例的来了。”

    “月例?”

    拾锦也怪异地摆摆头:“按当地人俗话,便是保护费。”

    “保护费!”

    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皇亲国戚就端端正正坐里面呢,谁这么胆大包天的,竟然敢找上门来收保护费?!

    显然拾锦也颇为不理解,这保护费到底保护个什么。

    “似乎是楚北特有的习俗——”

    拾锦说罢看了眼季寒蝉,见她面上带着笑,不由翻了个白眼:“以往只是当地的些混混,收得不多,现在换了个老大,给不起了。”

    “小姐明鉴!”

    这时站拾锦身后的中年男子挤上前来,端正拱了拱手:“我们整个府子的开支不多,满打满算靠着这一间猪肉铺和总部支的五十两月银度日,是不多也不少的。”

    “小姐平时吩咐要办的事花钱是应当,吩咐下去的月银十四两,日常花销占十两,带上杂七杂八的琐事,东扣西摸,如何节约,所剩的都只一二两。”

    季寒蝉蹙着眉点点头。

    “嗯——”

    “以往那老大看我们口袋小,只月缴一两,如今换了个头子,管你如何,非得缴个五两银子上去。若能缴便也罢了,可府上实在拮据。”

    那这肤色带黄的中年管家,说着说着激动起来,满面通红。他见季寒蝉一直立着沉吟,当下心里一横,噗通一声跪下了。

    “账本在书房,请小姐明鉴,小人句句属实。总部不肯再多出银子,再者小人又有何脸面让府里的小子们去打杂工!如今那收费的来了,府上——”

    “起来。”

    季寒蝉方才不过是在思考着这嚣张的收费员,此刻骤然见这中年男子跪下了,忙喝道。

    “张管家快快起来。”

    在拾锦的连拉带扯下,这张管家弯着腰才立了起来,不过脸上的懊悔却是愈发明显。

    “小人有愧。”

    “张管家别这么说。”

    拾锦拉了拉季寒蝉的衣袖,忙替管家说话:“小姐,总部确实按着府上开支来发月银,不过这些年楚北平常物价越来越贵,能省出个一二两已是难得了,如何能拿得出五两来!”

    “别慌,我可没有责怪管家。”

    季寒蝉拍了拍拾锦的手臂:“你先拿五两银子出去给了。”

    拾锦眼睛一瞪:“难道就放过他们了?”

    张管家则是呼地叹口气,他担心的可不是这伙人该不该惩处,他是担心小姐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一劫过了,今后又该如何是好。

    “谁说的。”

    季寒蝉瞥了一眼这怒冲冲的拾锦:“现在我们的状况适合出去正面刚吗?你先调查调查这伙人的背景,剩下再安排。你别忘了我们屋子里此刻坐着谁,他来吃饭,自然得交点饭钱。”

    “小姐英明。”

    拾锦恍然,忙笑起来,这从怒气到谄媚的转变如同变脸般令人猝不及防:“那属下下去吩咐?”

    还没等季寒蝉答应,她便大步越过回廊,抄近道朝外头走去了。

    季寒蝉无奈地叹口气,回头看向管家:“张管家,你莫要太担忧,这五两银子一事我自会处理。”她沉吟少顷,又道:“不过,据拾锦这一说,似乎楚北物价涨得快?”

    “是。”

    张管家本放心地舒了口气,在听到后半句时,面色顿时苦了起来:“物价涨,花销也涨了不少,月例眼看就要不够用。只是这些年总部月银已是涨了十两之多,本已是特例,小人哪有脸再去请。”

    季寒蝉点点头:“我对于管理府上一事,自然不如张管家来得通透,不过说到银子,总是开源节流。”

    “小姐说的是。”

    张管家叹口气:“不过何止难上加难,说是举步维艰也可。”

    “看来我了解不够,要请张管家赐教了。”

    “不敢不敢。”

    管家忙摆手,膝盖一曲又要跪下来。

    季寒蝉忙扶他:“我是晚辈,又不通此道,赐教是应该的。”

    “小姐谦虚了,言重。赐教说不上,顶多是请小姐斟酌,已是有幸。”

    这管家本意是想借着季寒蝉这位老大,好请总部增加点府上的月银。不过当下看她如此谦虚,又一口指出问题根本,不由高看一眼,也认真了起来。

    就在他想要将缘由娓娓道来之时,从内屋里走出了一个年轻的贵公子。

    “出什么事了?”

    只见这贵公子一身青色长袍,袖口胸口绣了白线夹金的云鹤,显得富贵非凡。一身气质挺拔如松,长相风流俊雅。气宇轩昂,绝非常人。

    “这位——”

    管家早听闻府里来了客人,却没料到这客人竟然如此“贵气”。

    “我朋...”

    季寒蝉朋友二字还没出口,眼珠子一转,却把这二字吞了下去:“这可是位皇亲国戚,当今皇上的侄子,有他在,你可别担心这保护费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