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八章 离别

糖果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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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林严最后去了临十街,他说他想过去看看,我也就跟着过去。

    临十街还是原来那个模样,街道半新不旧,每个古董店的古董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段漫长的故事。走到伊兰斋门口时,我想起肖笙笙说过——伊兰斋现在是属于她的,心里生出来一股求证的欲.望,我提步走了进去。

    林严本来还在犹豫,见我直接大大方方迈了进去,不由有些意外,他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没关系吗?”

    我明白他指的是之前在这里发生的那些事,以及这其中的关联,摇摇头。这二十多年以来,经历了这么多,好像对很多的事,我都不太能提起兴趣,也没有心思去在意。现在,能让我动容的大概就只有顾行止还有肚子里这个孩子了吧?

    一走进店里,那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莫名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像是刚刚出门出门吃了个午餐,转身回来继续上班的时候。

    罗叔依旧坐在正中的位置,手里捏了一袋烟,穿着做旧的衣裳,看起来倒像是一千年以前的人。闲适自如的样子倒不像是个卖古董的,而像是坐在自己家的大庭院里享受生活来了。

    见到我,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倒是陈奕风反应挺大的,他轻呼了一声,走过来:“你怎么过来了?”

    “陪人过来看看。”我示意了一下站在旁边的林严。

    大抵他经常到这边来,陈奕风朝他点了点头,颇为熟稔的样子,两人聊了几句,我又在店里转了圈,想了想,还是凑到罗叔跟前去。

    “罗叔?”

    罗叔戴着老花镜,正在看报纸,闻言眼神都不曾动过,嗯了一声。

    陈奕风带着林严在逛,两人时不时低声交流,说着自己的见解。我搬了个板凳在罗叔身边坐下,顾左右言其他的说了三两句。

    罗叔抬手把眼睛摘了下来,不轻不重的放在,桌子边上:“想说什么就直说。”

    我抬头扫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经营许可证,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才能更加委婉更加自然,视线却猛地一顿,我微微眯起眼,最下方有一个签名,以前都没有看见过。

    “罗叔,那是谁的名字?”

    罗叔回头看了一眼,不在意的收回视线:“忘了。”

    忘了?我有些合不上嘴。这个理由……嗯,我居然无言以对。话题转了转,我又想到罗叔以前给我的那份转让合同上。

    “罗叔……你还记得以前给我的那份转让合同么?”这么问,其实是有点不要脸,就好像人家以前把东西捧到你面前,你不要,现在又逼着人拿出来。

    然而罗叔再一次让我大跌眼镜,他重新把那副眼镜戴上,抖了抖报纸:“忘了。”

    说着,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年纪大了,自然记性就差了,你不会觉得我是故意不给你吧?”

    他这么问,倒是不给我说不的机会。我僵硬地摇了摇头,也没好在问他关于肖笙笙的事,林严那里也已经差不多了,我和他一起出门。

    又转了没一会儿,也没什么好看的,林严就说有些累,又拉着我去了一家咖啡厅。我何尝不明白他是看出我有心事,想要给我创造机会。

    这些天发生的事堆积在我的心头,可真的要说,又完全找不到头绪,想了想,我将视线放在窗外,用一种几乎轻松的口气道:“我准备流产了。”

    “流产?”林严一愣,“为什么?和你顾行止闹的不愉快?”他下意识想要去劝我,又说了许多孩子是无辜之类的话。

    我有些哭笑不得,另一方面有心酸的紧。谁都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可我的孩子却注定看不到这个世界的风景,也没有机会和我见面。

    “我上次去产检时,检查出来问题的……医生说,孩子生下来,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畸形。”我保持微笑看着他。

    说来也奇怪,当着顾行止的面,我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会控制不住掉眼泪,在别人面前,却能这么坦然的说出来,甚至嘴角还带着笑。

    ……

    和林严聊了个把小时,心里那些郁气全都疏通了一边,整个人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些。谈到最后,我蓦地想起韩寻的事,勾了勾唇:“对了,你和韩寻是怎么认识的?”

    “韩寻?她辞职了。”

    “辞职?”有了这个答案,更加印证了我之前的想法。韩寻从一开始来这边上班,大概就是冲着我,虽然这个想法自恋了点,但是很能说明问题,和苏澈那些过去,就是一个大大的黑洞。

    林严道:“她辞职很长一段时间了,大概……是那次出差之后回来没多久,就辞职了,说是家里有什么事,不能做这份工作了。”

    “哦,那你听说过苏澈的事吗?”

    林严摇头:“苏澈怎么了?我这段时间没怎么联系过他,没什么时间。”

    我将前段时间韩寻在我家门口等我,以及后来弄出来的一系列事简单说了下,但是忽略了自己怼韩寻的那段。

    林严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失踪?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最近总是联系不上他,不过没有往始终这方面去想,好好的人,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

    想了想,他又接了句:“不太可能吧。”

    我摇摇头,事情不敢确定,我也不好把自己的想法到处散布。不过绑架这种事,平常说起来确实是不太可能,可对于真的经历过那种恐惧的我来说,却也觉得没什么不可能。

    分开的时候,林严笑着说:“以后有什么不能跟别人说的事也告诉我吧,就当我是个树洞,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关于孩子的事,我建议你还是和顾行止商量商量,两个人的决定总归要好一点。”

    “谢谢你。”心底涌上一层层感激,我朝他笑笑。其实说到底,于情于理来说我都不该约林严出来,他虽然没有挑明说那层关系,可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不过我也真的是没有选择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