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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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见杨冲锋还在看他,似乎要得到一个结果,转身离开。到这里来参加讨论会的人有两种层次的人,一是专业做研究的,这样的论文在讨论会上如果给认可,在领域里对他自身的身价是有较大改变的,所以,不少人想认识评委里的人,请客送礼都是很自然的事,能够先结识钱教授这种权威教授,只要在评定论文时给一句肯定,都会让论文的排序高出不少。nbsp;

    钱教授对此当然有所了解的,对杨冲锋的探问当着没有听到。好在之前有火车上的一幕,虽说不知这几个年轻人具体是什么人,如今出现在报到处,加之在火车上也见他们在看文章,前后对照,完全能够得出结论。nbsp;

    另一类人则是从事实际工作的经济实践者,他们的论文偏向实际的运作、实践的体会等,相对说来,这样的论文排序在讨论会上会考后一些。但作者的身份也很敏感,论文好坏与实践工作紧密联系,专家组对论文的评判其实是在某种程度上对经济运作模式的认可,对今后的经济实践工作更具有指导性质,同样,钱教授也不可能乱表态,更不能在论文评判中让谁钻空子。nbsp;

    只是,果然本来就是一个人情为先的国度,钱教授对杨冲锋等年轻人印象不差,只是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此时得知杨冲锋是江北省的来客,要查出身份当真不难的。江北省邀请了多少人,只要稍琢磨就能够判断。nbsp;

    见杨冲锋不缠上来,而是微笑着目送钱教授走进人群里。等钱教授走后,杨冲锋当即打电话问,要确认自己所碰到的就是津江大学的权威级别的钱教授。老者过来只是看看这便准备情况,不会在这里住。但大多与会人员都在安排的酒店里住,如果是津江大学的钱教授到来,那他只是来看几个人,或了解下到会情况。也可能要调看所交的材料,了解讨论会大体的水准。nbsp;

    邀请与会的人,组织一方肯定进行了摸底,但这种摸底其实是隔山买羊似的,不会有具体的了解。组织这次会议的人,自然要从交上的材料中看一看情况,做到心里有底。这样,对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才会有眉目。nbsp;

    等不久,杨冲锋收到短信,短信里有津江大学钱教授的资料、照片。杨冲锋见自己的估计跟实情一致,决定等一等钱教授。今天还有一段空闲的时间,如果能够跟钱教授这种顶级的大经济学家深谈一次,对今后自己的工作会有意想不到的帮助。nbsp;

    江北省这三年的发展速度确实很了不得,在全国排位上已经从后十名跃居前十名,这样的提升的人是之前投建的大项目到如今发挥出效益来,但这种效应能够坚持多久?到达这样一个层次之后,要想在上升,必须找到更切合国际国内经济发展的大趋势。自己虽有所想,但是不是想透,想准,能够跟钱教授交流一番,不仅是在江北省工作,不论到哪里工作,眼界都会不同了吧。nbsp;

    站起来在人群里找钱教授,却没有看到。陈副主任见杨冲锋似乎在找人,便问情况,杨冲锋说想见一见刚才那个打招呼的老者,是一位教授。陈副主任也钻进人群里帮忙找人。nbsp;

    大厅这边已经不见,而钱教授绝对没有出去,杨冲锋判断题可能在楼上哪一方见里,或者在大会议室中。nbsp;

    自己直接撞上门去似乎有些莽撞了,也容易让钱教授误解,站在大厅等着。陈副主任则上楼去,每一层楼都看看,不见有老者的身影。很不甘心,问到与会住的区域,便挨房间敲门找。nbsp;

    钱教授从大厅往里走,里面另一栋楼有组织方的住所。一间办公室的电脑跟大厅这边是联网在一起的。钱教授到那电脑调看报道的人交的材料,要找找看是不是有质量不错的文章。这种讨论会虽说是民间性质的,但也包含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为国家决策时找到一定的依据。所以,这种会水准都不低,按要找到上品的东西却又难得。毕竟,国内的情况就这样,更多的人都是想在这种机会里给自己增添荣光,而不是注重在事业。nbsp;

    材料不少,总计参会的人有两百多,已经报道有一百多人,要将这些人的材料都瞟一眼,却也不容易。钱教授很有耐心地一一扫过,粗粗浏览,在心里也有些印象。看了几十份,都没见出彩的,突然心里一动,便搜索江北省的材料。却没有找到,钱教授也想到或许还没有办好手续,便继续浏览。nbsp;

    看十几份后,总算有一份觉得还不错,细看了看,却是柳省那边的。对柳省的情况,钱教授也有研究,同样,对江北省的发展模式他也有较多研究。看过后,便有心要看看江北省的材料,好跟柳省那边对比。两省的经济模式不完全相同,但又有一定的联系。nbsp;

    再次搜索,果然见到了。材料署名两人,是杨冲锋和周善琨,从排位上看得出来他们的职务区别。杨冲锋没有写明职务,而周善琨则是江北省对外经济贸易厅副厅长,杨冲锋的身份很明显地浮出来。钱教授对柳省、江北省、西部省等地经济模式深有研究,自然知道杨冲锋这个人是谁。nbsp;

    细看论文,虽说算不得很出彩,但对江北省经济发展有不少反思,对国内一些经济行为也有思考。总体说来,这样一份论文以他们在实际工作的干部说来,确实算不错的了。从头看一遍,对论文也有大体了解。对杨冲锋的一些想法和目前工作中的困惑也有所知。nbsp;

    看这样一段时间,也觉得累了。钱教授心情还不错,杨冲锋和周善琨在火车上偶然相遇,也不可能是他们刻意做给自己看的。从一些细节上看,杨冲锋为人确实有他独特之处。到钱教授这种层次,看人判断人往往精准,也更看重对方的人品素养。nbsp;

    从里面出来,钱教授见大厅的人少多了,但还有人在报到处。随即见杨冲锋和周善琨站在大厅处,似乎在等人。钱教授看过去时,见杨冲锋恰好看过来,笑着往这边走。“钱教授好。”nbsp;

    钱教授站着不动,也不说话。见杨冲锋真是在等他,说,“还没报道?”nbsp;

    “报道了,心里有些疑惑,想请教老先生啊。只是不知道老先生有没有空,肯不肯给我们指点指点。”杨冲锋一副真诚求教的样子。nbsp;

    “我能帮你什么?”钱教授倒是有些兴趣地看着杨冲锋,面前这个人跟很多在领导位子上的人都不同,今天说这话也是坦坦荡荡的,这种姿态确实让人有不同的感受,难怪能够在下面做出这些成绩来。也因为这些,钱教授也想知道面前这个人要跟自己说什么?nbsp;

    “老先生,快中午了,我想请老先生一起吃饭,也好占您一些时间请教几个问题。行不行?”杨冲锋说。nbsp;

    “事关论文我不会说的。”钱教授看着杨冲锋的脸,似乎想看到更多的东西。nbsp;

    “自然不会为难老先生,老先生信不信得过我这个年轻后生?”见钱教授这样说话,杨冲锋也觉得轻松。对于讨论会的论文,会有什么样的评判,自然不会太在意。这些年,每当写经济方面的论文,杨冲锋也都用笔名,这一次,本来不准备落自己名字的,只是周善琨不肯单独落名字而已。nbsp;

    “有饭吃啊,那就走吧。”钱教授说,身边跟有两个人,想来是组织方给安排的。那两人看着钱教授,似乎在等他发话。杨冲锋也没想到会这样容易请动钱教授,说,“多谢老先生。这两位也请一起吧?”nbsp;

    那两人犹豫着,最后不肯跟着走。nbsp;

    上车后,杨冲锋还在笑,钱教授见他这样子,哪像一个高官?说,“是不是捡到宝了?笑得这般开心。”nbsp;

    “老先生真风趣。”杨冲锋笑着说,“我跟善琨一直在想要怎么说才请动老先生,谁知准备了很多说辞都没用上,白绞尽脑汁了。”nbsp;

    “无功不受禄,吃你一顿饭不容易吧。”nbsp;

    “老先生多虑了,再怎么玩都算不上坏人。”nbsp;

    “江北省副省长杨冲锋要是坏人,这世上还有谁称得上好人?”钱教授看着杨冲锋说,脸上别有意味地笑着。nbsp;

    “老先生,我可真当不起您这话。尽自己的本分而已,以前即使做出一点小成就,也多少借势而为,算不得什么。更不敢往脸上贴金,老先生一生奋进,为国为民,在经济领域的贡献才叫令人景仰。在国家每一次决策中,老先生的功绩卓著,见识深远,早就想请教老先生了,只是,每每想起又心有惶恐,没有信心到老先生面前问计啊。”nbsp;

    杨冲锋这话也是事实,钱教授这种人物作为国家智囊团队之一,还是其中份量很足的一个,杨冲锋作为江北省副省长,要求见确实难以约到的。nbsp;

    杨冲锋这话也是事实,钱教授这种人物作为国家智囊团队之一,还是其中份量很足的一个,杨冲锋作为江北省副省长,要求见确实难以约到的。nbsp;

    “听你这话,今天的午餐吃得更没味了。”nbsp;

    “老先生,在火车上相遇,下车后又遇见,那是缘分呢。一起吃饭,要这样掂量清楚啊。”nbsp;

    “这个理由让人轻松。”钱教授说着笑,杨冲锋、周善琨也都笑起来。nbsp;

    车没走远,附近有银河天集团连锁酒店,杨冲锋让车到酒店去,也请陈副主任一起。陈副主任本来准备请杨冲锋到驻京办那边,但这里有重要客人,不敢再做主张,跟在后面走。听一听副省长跟人聊天,也会对自己将来有不少帮助吧。nbsp;

    更主要的,是一个很好接近副省长的机遇。nbsp;

    到酒店,钱教授显得坦然。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杨冲锋跟银河天集团连锁酒店之间的关系,完全一副安之若素的神态。倒是陈副主任跟在后面,心中有些惶恐。如果副省长习惯在五星级的酒店里住,自己安排在驻京办酒店里会不会满意?nbsp;

    到酒店时,有酒店经理迎上来一路引着往里走,显然是杨冲锋之前就安排好了的。一直到餐厅包间,关上门,上了茶,杨冲锋让服务生都出去,大家在休息间坐着。问钱教授,“老先生,吃饭还要稍等。要不先上点心?”nbsp;

    “你们随意吧,我有一杯茶就够了。”说着闻了闻茶香,有些惬意的样子。这茶也是杨冲锋特意让酒店准备的,对钱教授的喜好已经掌握。nbsp;

    “我们早点吃得多……”周善琨见杨冲锋看过来,钱教授表示不饿,他们这些人自然不会贪嘴坏了谈话的气氛。nbsp;

    “老先生,请喝茶。”杨冲锋双手端茶递过去,弯腰,很正式的样子。钱教授看他一眼,伸一只手将茶杯接了,说,“你别把我挤走,既然是在车上萍水偶遇,这是做什么?”nbsp;

    “在家乡,后生对长一辈的第一次在一起吃饭,都是这样子。习惯了,老先生不会怪我吧。”杨冲锋笑着说,不以为然。钱教授再看他一眼,脸上的表情更随和了,说,“那就好,我也轻松轻松。”nbsp;

    杨冲锋坐下,喝一口茶,稍做思索,说,“老先生,前些年做事一直都没有多想,觉得自己认准了便执意去做。好在还不算做出大错的事情来,有时想到,心里也觉得稍安。近三年在江北省埋头做份内的事,反而多一些时间想事,对自己做过的和正在做的事情都在想,是不是做对了,路有没有走偏?会不会有更好的途径来做如今的事情,是不是自己所看到的,都没有看到本质,抓不住问题的关键?说实在话,有时候想多了,也跟周围的人讨论,但都没有那种拨云见青天的领悟感。老先生,我想请您帮解惑啊。”nbsp;

    钱教授没有应,也不看杨冲锋,而是在埋头喝茶。似乎将所有的精神都放在品茶上,喝两口,说,“这茶真不赖,酒店给客人准备茶,都是这种?”nbsp;

    “老先生要是觉得还行,我让酒店弄些过来,您带着吧。”杨冲锋说。nbsp;

    “好啊,不要多,二两就够了。”nbsp;

    “好。”杨冲锋转身看着金武,金武当即出去处理这事。钱教授这样的人,往往不能用平常人的心态来对待之,杨冲锋做事也简捷干脆。nbsp;

    “柳河酒业集团这几年成长得快,整体结构和布局也平衡合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成功?姑且用成功来定论。”钱教授看着杨冲锋,放下茶杯,突然从这样的话题说起。nbsp;

    “柳河酒业集团能够在三年中占据白酒市场里的一定份额,我也想过。一是当时酒业行业比较混乱,消费市场不稳定,容易挤进去;二是柳河酒业集团依靠银河天集团的先天优势,在销售渠道成本很低,竞争力也相对占优势;三是文化卖点、宣传广告策划得还不错,让消费者接受了;四是酒的品质本身也有一点优势。老先生,不知我说的对不对?”nbsp;

    钱教授没有说对或不对,看着周善琨和陈副主任等人,说,“你们最初接受‘柳河醇’是怎么样的心态?”nbsp;

    “听人说这酒不错,就尝尝,确实不错。”周善琨说,他的注意力非常集中,不想错过杨冲锋和钱教授所说的任何一个字。nbsp;

    “经济工作其实很简单,听说了,然后去证明。证明的结论跟听说基本吻合,就认可了,在给别人告知。这就是一个基本规律,这个过程中,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不可能演变成如今柳河酒业集团的规模。”钱教授说,“江北省前一段时间在引进项目,做成了,也看准江北省的弱点,随后的几年巩固这些项目,也就有了江北省经济的飞跃性发展。最近三年,可说是稳步前进,按目前的势头还可看到三五年后的发展趋势。你如今有这样的思考和担心,确实值得多喝几杯茶……”nbsp;

    “诚心请教呢,老先生。”nbsp;

    “我有什么可教你?说句实话,国内的官员要是都有几个人能够静心反思自己的工作,反复求证自己的决策,就是国人之福了。更多的人,头脑一热,大手一挥,项目就拍板了。让人心焦心疼啊,不过,见多不怪,久了也就习惯。”nbsp;

    “我也担心,自己是不是老先生所说的那类人啊。就算反思,也得有高一点的平台,站在上面才能够回头看,才能够看出对错呢。”nbsp;

    “想不到遇上这样缠人的,怕了你了,好在有二两好茶叶可拿,我们就聊聊吧。”nbsp;

    自然不会缠着钱教授太久,吃过饭,将话题继续聊一会,虽不能尽兴,却也收住话题。钱教授见杨冲锋如此安排,也觉得满意。轻钱教授到酒店里小睡一会,估计他们有午睡习惯,钱教授却不肯,说,“今天就算了,我还是早走为妙,要不然你又该找我吃晚饭了。二两茶叶拿来吧,可不能拿别的茶叶胡弄我。”说着站起来往外走。nbsp;

    杨冲锋要金武开车送钱教授先走,酒店这边也有车。送到酒店门外,等钱教授离开,再折回酒店说话等金武回来。回到包间,周善琨的兴奋劲还没有消散,今天能够听钱教授和杨冲锋讨论经济问题,即使自己有些东西听起来还不能够完全理解,但闹性子里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让人抑制不住冲动跟兴奋,“杨省长,想不到在车上会遇上这样一位大人物。今天,听你们讨论,对以前那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确实有了深刻的体会。”nbsp;

    陈副主任对这些话题更难接触到,但在京城里也时常解释一些人高谈阔论,眼界也有一些。笑着在边上点头,不敢随意插话进来参与聊天。副省长和副厅长对他说来都是难以高攀得到的大人物,而面前这两位都年轻,显而易见前途远大,更见杨冲锋跟钱教授这样的大人物讨论问题都不怯场,也不输,显示出更多的潜力。nbsp;

    想要表现一番,却又怕自己没有摸清胡乱表现让副省长有不好的印象,还是忍住没有说话。nbsp;

    “跟钱教授这样的人说话,确实太累,好在不把他当成权威,忘记他给中央决策提供参考意见,在你们面前他不就是一个老头子?只不过有精神一些,能说会道一些,见过的事情多一些。是不是?”杨冲锋说,说着有种擦汗的用神。周善琨笑着说,“我哪会有这样的心态?只想着这一辈子可能就这一次听钱教授谈论,一个子都不敢落下,可惜没有录音了,得找时间静静地回想思考,对自己的帮助更多一些。”nbsp;

    “也没这样夸张,这种老头子只要肯见你第一次,那说明跟他有缘,今后要再见他也不会太难。这几天在讨论会上,不是还要见他?”nbsp;

    周善琨自知报自己名字去,肯定是见不到的。钱教授自己要做学问需要时间,应酬也多。国内不知有多少人想拜见钱教授,而后让自己的名望提升上来,真难轮到自己。副省长和老先生谈得畅快,说不定今后会再找机会讨论交流,只不知自己有没有机会。nbsp;

    正说着,陈副主任的手机响起来,将周善琨的话打断。陈副主任急忙按下手机,却见是司机打来的,不知是什么事。走到稍远处接听,杨冲锋和周善琨不会在意,继续说着。钱教授走后,周善琨的谈性也上来了,籍此讨论一番对经济方面的见解,交流想法,对理解钱教授所说的论点有不错的进益。nbsp;

    却听到陈副局长声音一下子控制不住,叫出来,“怎么会这样?这点事情都处理不了……”陈副主任似乎想将手机挂断,但那边还在说话,他看了看周善琨和杨冲锋,心里焦急,谁知会这样倒霉遇上这种事?直接跑出去解决问题担心副省长等人会有不好印象,如果那边没有解决好,让领导们知道了会不会怀疑自己的能力?nbsp;

    犹豫着对电话里说,“先这样,我等下过来。”nbsp;

    说着走回杨冲锋他们身边,想坐下又想走。周善琨见了,说,“陈主任是不是有事情?你先去处理吧。”nbsp;

    “我……”陈副主任不知该怎么说,这种事情自然不能惊动领导,“我出去一下就来。”杨冲锋的听力远不是别人能够比得上的,先前本不注意,但陈副主任失神的当口让他注意了,凝神听,也听到电话里的一些话。nbsp;

    “你去吧,有什么不便解决的给善琨打电话,或给我打电话都行。”虽说有事情,杨冲锋也不会出面去解决。陈副主任得到这话立即小跑出去,自己解决好问题,在领导面前也是一种能力的表现。nbsp;

    到楼下,连锁酒店有两个停车场,一个在地下室,另一个在大门侧。门边的那个停车场不大,只有二十来车位。是作为客人段时间临时停车用的,杨冲锋他们过来,虽说要吃饭、还要讨论问题,时间也不短,但杨冲锋确实特殊情况。酒店大厅经理安排停车让车停在门侧,等会杨冲锋要走不必多等。nbsp;

    吃过饭后,司机不好在酒店里呆着影响领导们说话,便到楼下自己车里躺着养神。养足精神后,开车才不会出问题。谁知他在迷迷糊糊时,感觉到车身给推了推,整个车都动了,司机当即意识到是有其他的车擦着他停着的车。nbsp;

    车不是司机亲自停在这里的,而是门童给泊车停进来的。停的位子也恰好不压线,一般说来,客人来时是门童泊车,客人走时门童将车开来,不会有什么摩擦。司机感觉到自己的车给擦着了,这车价位不高,驻京办的车多少二三十万让领导代步,不给领导丢脸就成。特长省里主要领导到来,才会临时租借高档车用一用。nbsp;

    没想今天居然会出现擦车的事,司机心痛车,但也看得出副省长跟酒店之间的关系,此时不好发作责难。等会跟陈副主任反应,看怎么来处理。出现这样的情况,自然是酒店负责修理,但副省长跟酒店的关系太近,也担心会影响领导对陈副主任的印象。nbsp;

    司机坐起来又躺下去,装着不知,打定等下再看情况的心思。谁想,他才躺下,却感觉到有人在踹这车,“乒乓”地响,还有叫骂声。司机哪还忍得住,开来车门出去要跟人理论。却见车边站着三个男人,都年轻。其中两人对着他的车在踹,另外那人见司机下车,叫到,“怎么停车的?不会开车死一边去。擦坏我的车,快快赔来。”nbsp;

    司机还没绕到那边,那几个人见有人下车也不在踹车,而是要司机赔钱修车。司机在京城日久,知道这种事不算稀奇。也不担心什么,在这种酒店里,有监控设施,完全能够将发生的事情拍摄下来,谁占理谁该出钱,自由人来处理。还没见到对方的车擦的情况,也没见对方是什么车。酒店里车位不多,停车之间也紧挨着,等他侧身走出绕过去看见那车,心里一叫,“了不得啊,这车百多万的,擦一下要补好漆也要几万块的。”nbsp;

    那些人见司机一个人,又看他这车在车库里显得最寒酸,也不知是什么人这样夸张,居然开这种车到五星级酒店来。当即心里更有底气,非得司机出钱来修车,开口要十万块。nbsp;

    司机虽不怕,但听这三个人的口气,显然是京城里的一些公子哥,这种人真是不好招惹。要是给缠住,今后患有更头疼的事情。心里虽有些怕,但修车的钱却不肯出,司机说自己的车停在车位里,擦车是他进车位没有把好盘子。只是,那三个人哪肯承认?硬说司机在两车擦碰后重新停过,是司机的车擦坏他们的。说着,有两人又对司机的车乱踹起来。nbsp;

    立即有脚印给踹在车身,凹进去一些,司机不忿,要去拦着。便扭打起来,对方三人,司机也不敢下狠手,给揍了几下老拳,打倒在地上。对方哈哈地笑,却扭住司机要他赔钱,要不然,到交警里查到他的车号,直接打上门去。或者让交警直接将司机的分扣掉,这车也拖走。nbsp;

    司机无奈,只得给陈主任打电话求救。nbsp;

    等陈副主任到下面停车场,他也不好跟酒店说情况,酒店对杨副省长的态度,也知道彼此之间关系好,在酒店里发生争执在杨副省长面子上也不好看,只要不是什么大事,能够私下处理便处理了,不惊动领导和酒店。nbsp;

    到停车场见司机给人扭着,付陈主任立即叫到,“你们怎么能这样,还不快将人放开。”看得出对方年轻人是那些京城混子,陈副主任知道有这样一个群体,不过,平时都没接触。要说一点也不接触却不是,平时找人、经营关系,偶尔也会找领导的子女,说话办事相对比直接见领导要便利一些。出手一些钱物送交,比直接给领导有更多余地。nbsp;

    这些人平时有一个圈子,生活糜烂,欺压普通人很得势。当然,普通百姓却有难接触到他们这个圈子,真正了解他们的又不是普遍。nbsp;

    “哦,好大的领导架子,我呸,还真将自己当人物了。给我打。”其中一个谁,那两个扭着司机的就对司机动手。nbsp;

    “怎么能够打人?快把人放开,要不我报警了。”司机给打,陈副主任也没有退路,这时也不想会不会给酒店造成麻烦,得先将人解救了才行。nbsp;

    “报警?好啊,你不报警我也要报警。”那人笑得更欢,“分局那是我们的家,分局的人来了看你还敢不敢不赔钱。”nbsp;

    “什么赔钱不赔钱,先把人放开,其他的事情再说。”陈副主任往前走,想让那两人将司机放了。那两人扭住司机也不费多少力,见陈副主任过来要抢人,当下抬腿对陈副主任踢来。nbsp;

    陈副主任虽提防着对方行凶,却有心防备也躲不开。一脚给踢在腰间,当下退后一步,叫到,“你们还讲不讲道理?”nbsp;

    那三个人就笑,很狂的样子,其中一个人说,“赔了钱我们就有道理。”nbsp;

    “赔什么钱?”陈副主任也不知情由。nbsp;

    “你是司机将我们的车擦坏了,要他修车他还不肯,那不是欠揍?你是领导,快表态修车,修好车我们放任。要不到分局去你们更惨。”那人恶狠狠地说。nbsp;

    “怎么回事?”陈副主任对司机是很相信的,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却要问明白。nbsp;

    “哪是我擦坏他们的车,是他们乱开擦碰了我的车,还踢我的车……”没等司机说完,扭着他的两人又打。其中一个准备来一下狠的,扬起拳头准备往脸上揍。拳头扬起,却给一只手抓住,随后扭转,那人抵不住痛觉得手已经断了,叫喊着松开司机。nbsp;

    扭着司机的另一个人还不知发生什么事,给人一腿踢开,倒往两车的夹缝,夹缝不大夹住他动弹不得在哪里嗷嗷叫着要挣出来。nbsp;

    却是金武开车回来,将车停到车库里,见陈副主任给人踢一脚。跑过来解救给扭着的司机。救下司机后,金武骨头虽不大,但对这些人完全不放在心上。另外站着骂人的那个,见金武上来即将他的兄弟踢倒扭伤,指着陈副主任说,“你小心等着。今天的事情没完,不肯赔钱还打人,你有种……”nbsp;

    金武不等同说完,纵步伸手,将他一把揪在手里,一抖,那人浑身给抖得要散架一般地甩落在地上。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动弹不得。nbsp;

    车里一声尖叫,像是给吓住。但尖叫声很短,似乎是车里的人意识到危险,及时地堵住了自己的口,不让再有声音出来。nbsp;

    金武却不看车里是什么人,看着身前给自己摔得七荤八素的那个人,往他面前一逼。那人立即我那个后缩了缩,只是缩身退后却牵引到身上的痛。好在金武只是在吓唬他,并没有动手。另外两人见了,也不敢乱说,惊慌地看着金武,不知道该怎么办。nbsp;

    陈副主任扶住金武,之前,杨冲锋和周善琨都没怎么介绍他,以为只是一个随行人员。领导出门有可能带保镖之类的,但陈副主任先前没这样想过,此时才意识到。不过,这样将对方打了未必就是解决问题的办法。nbsp;

    金武问彼此冲突的原因,司机说了情况。金武看着地上的三个人,那三人心里不服但不敢就说。金武也知道,这样走开也不行,对方将驻京办的车弄坏了不说,以后还可能找驻京办的麻烦。当即给杨冲锋打电话,这种问题让杨冲锋来处理方便些。nbsp;

    主要是不给驻京办留下什么麻烦,对他们说来,这种事情不用放在心上,可江北省驻京办则不同,对方找上门去,处理起来有些麻烦。nbsp;

    杨冲锋接到电话,跟周善琨等人下来。那三个人已经站起来,只是看着金武有着怨恨。见杨冲锋等人走过来,也看得出是正主子到了,还没等杨冲锋问,对方一个人说,“你们擦坏车不肯赔,还打人,在京城里行凶,哪有这么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