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暖昧之约

一斛珠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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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颜那个性格,如果让她知道,童诗就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你担心这个,怎么不怕帝炎会发现你和厉爵修的事?”

    阮昔微愣,“有厉少在,还有我担心的份?”

    李沐意不和她多扯,“你守在这里,我去找莫颜。”不管怎么样,总比现在醒不来要强吧。

    齐家以前涉黑,齐凌风更是出类拨萃,是齐家最重要的继承人。

    与其与说是操心过度,更不如说是无可奈何,真让齐凌风给童诗下了药,那就完蛋了!

    “我去吧。”

    “昔昔,别硬来。”

    “我知道。”

    不久,阮昔带着莫颜上了楼,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脸色泛青,常年休息不好的脸上苍白没有血色,冰雪一样的脸色看不出什么神情,走到童诗身边看了一下,迅速做出了诊断。

    “是新型的SK-1,是谁干的?”

    “……齐家的人。”

    想不到他真的会做得这么绝,阮昔的心都颤了起来,“会怎么样?要不要紧?”

    “事情有点麻烦,解药的时间只有一周,我再快也弄不出来,还是要找齐家的人。”莫颜淡声,“或者,你们去偷。”

    现在的齐家,再进无异于虎穴狼窝。

    李沐意沉默了一会儿,把阮昔的手握得死紧。

    “莫颜,麻烦你了。”

    “没关系,反正也是举手之劳。”

    脸色苍白的女人扫了阮昔一眼,“反正公平交易,谁也不欠谁的。”

    等她出门,李沐意仍然攥着阮昔的手不肯松开,把门合上后一字一顿,“还有一周时间,昔昔,不要冲动行事。”

    “我冲动什么,呵呵。”

    笑声充满了悲凉,阮昔心里苦涩得要命,整个身体都泡在冰水里一般寒凉,“就算拼了命,我也要他交出来。”

    “昔昔……”

    走到窗边去,看着即将升起的太阳,阮昔的目光里现出隐忧,她从来没有这一刻明白自身的渺小无力,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沉甸甸,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只要她再坚持一下。

    童诗就不会出事!

    只要她再多坚持一下!

    不应该败在她的可怜下的,阮昔总是没办法抗拒。

    “天使之链是童诗的心魔,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后面走过来,李沐意扶住了她的肩,“如果不是你,恐怕童诗已经遇害了,齐凌风看在你的份上暂时饶过她的性命也未可知。”

    妄想进入齐家,还想全身而退的人。

    齐大太子,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或许,他猜到阮昔也在附近,才会引她进去。

    借此来胁迫她答应自己的邀请……这是齐家太子极有可能会做的事情。

    天色已经渐亮,阮昔全身僵得像块石头,呆呆站着,嗓音干哑,“不管原因如何,结果总是不能承受,童诗……她……”

    “她为什么会对天使之链这么着魔?”李沐意替她问出口。

    转头看向曾经生死与共,现在却昏迷的搭档,阮昔重重点了头。

    “一切,还要从几年前说起。”

    冷清的室内,轻柔缓慢的声音回荡着,“她泡过这么多男人,唯一动了心的那次,有那么一个男人把世上最心爱的东西捧到了她的面前,她没有珍惜,事后,却是无尽后悔。”

    阮昔心如刀绞,“找得回项链又怎么样,还能寻得回那份感情吗?”

    “当然不可能。”

    “那她还拼了命地去夺。”

    “有些事情,没有想起来就会一直埋藏在心底里面,永远不会翻出来,可是一旦翻出来,就没有再藏下去的余地,童诗为了这条天使之链已经着魔了,她如果拿不到,不能再看一眼,恐怕会一辈子都不能释怀。”

    以物思人,这种傻冒的事。

    童诗居然会奋不顾身地去做。

    “现在弄成这样,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哽咽着说不下去,阮昔浮起了泪花,又强自抑下去,“那个男人不记得她,又能怎么样?”

    “昔昔,别难过了。”

    “不难过,我才不难过。”

    这一切都不是她害的,她才不会内疚。

    “这个傻缺,总有一天会醒过来。”

    她们都不会去问那个男人是谁……这是留给童诗最后最后秘密的尊重,不管她现在如何后悔,那段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身为帝炎的特工,需要把感情置身事后,一切只能往后看。

    抹掉过去的一切,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至于天使之链,经过了童诗的手,又失而复得。

    想必她的心里会更痛。

    童诗说得对,从哪里失败,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晕迷着也好,阮昔下定决心,让她替童诗把项链拿回来。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过了午饭时间,童诗早已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门扉紧闭,和客厅只有一墙之隔。

    冷清笼罩在空荡的房子里,听不到一点生息。

    桌上搁着几本过期的杂志,旁边放着几个漂亮的小圆瓶,是最新的植物香薰,里面的固体呈现着淡绿的颜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阮昔抱膝坐在沙发的边上,长腿肆意交叠,眸里的光芒一直保持着淡然的姿态。

    这期间,李沐意已经过去了几次电脑房。

    下来后,迎上阮昔的视线,仍然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伴随着轻吁一口气,阮昔虽然自己担忧得要死,仍然不得不安慰她。

    “沐意,你不要太紧张。”

    苦笑瞥了她一眼,沐意把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单椅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拾起了茶几上的烟盒,“现在轮到你安慰我了?”

    “我从来不干涉你的专业。”

    仰着头看向雪白的房顶,几块碎光在上面呈现出温柔,阮昔的心里又何尝不是焦虑不已,只不过,时机未到,她哪有冲动的资格。

    现在的状态,只能等。

    “你早上没吃饭,现在不吃熬得住吗?”

    李沐意想了想,还是放下了烟盒,问她。

    懒散地摆了摆手,阮昔表示不用。

    出任务的时候苦过,这点又算得上什么,“刚刚看过诗诗,她的唇干得要命,我替她喂水根本喂不下去,所以蘸了点唇。”

    “她这么爱美,醒来要火大了吧。”

    两人任由着时间从指缝间溜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度过这难捱的午后,“我查到了齐凌风一整天都没有出门,齐家守得很紧,根本窥不到里面的动静。”

    李沐意的愁眉仍然紧皱,心口好似有着闷气出不来,“他是在天峰机场下的飞机,半夜一点钟才到,而且有着深夜裸泳的习惯,可能童诗就是在他那里着了道……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呵,真是荣幸。”

    “齐家太子已经慢慢开始掌权,他做事谨慎小心,断不可能在手上出差错。”

    齐家这么多年子女很多,可是最珍爱的还是齐凌风这个太子,不论什么事,都会让他放在首位,历经这么多年的变化,齐家地位很稳固,黑白两道都通吃。

    台面上的生意就足够耀眼了,更不用说私底下的。

    望了一眼李沐意,阮昔把自己的头扎到了双臂里,漫长磨心的等待,她们怎么可能熬过一周。

    “我或许可以去找齐凌风。”

    “暂时不要,他不是已经约了你一起吃晚餐,以他的个性不会轻易毁诺。”

    不要等到无路可退时再来筹措,李沐意坚决不同意阮昔以身犯险,“在他还是个人的时候,不要触怒他,待他变成了魔,就不是我们可以撑控的。”

    “沐意。”

    阮昔软语,察觉到外面有声响。

    陡然反应过来,李沐意光一般冲到了门口,开了门,目光触及之处全是空荡荡的,她走出去转了一圈,所有角落都看过,安静得空间里根本藏不下任何一个人,这时阮昔已经跟到她的身后。

    窗口的遮光帘归然不动,折叠束紧,淡淡的光从外面透进。

    “回去再说。”李沐意只能放弃道。

    回到客厅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以她们的敏锐,是不可能有人从眼皮子底下逃脱的。

    “或者是我听错了。”阮昔回想了一下,“外面藏不住人的。”

    电梯上来的声音也瞒不过。

    “也许是楼梯。”

    放在矮柜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李沐意放在膝上的手骤然紧握,和旁边的阮昔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紧张,最后还是李沐意过去拿起了电话。

    不用怀疑,齐凌风总是有办法找到这里。

    来覆行他的邀约。

    一眼看过连续的电话号码,李沐意淡淡地接通了电话,瞬间把声线压得极低。

    “你好,哪位?”

    “我找阮昔。”

    声音清晰得如同在耳边徘徊,李沐意怔了一下,才把电话交给了阮昔。

    才发现,阮昔的眼里浮现了刻骨的恨意,正在虎视耽耽,李沐意很怕她会感情用事,压住了话筒低声,“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

    点点头,阮昔回答,“我不会忘。”

    齐凌风的作派,她早已经知悉,断不会现在和他闹翻。

    缓步走到了窗边,目光飘向天边的云彩,淡蓝和白色交织成浮动的世界,她的心里也压抑了许许多多的情绪,听着耳边动人的男声传来,“昔昔,我已经订好了位子,你来吗?”

    “嗯,在哪里?”

    “在富轩酒店,我等你。”

    阮昔极力忍住摔电话的欲望,从唇间溢出一个好字,匆匆和李沐意告别。

    出门时正是下班时间,习惯了日夜颠倒的生活,阮昔奔赴在一群上班族中间,觉得有种陌生的感慨,车水马龙,光怪陆离的世界,总是让人觉得格格不入,无暇多加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