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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一片寂静，只有李海生痛苦的哼哼声。
恨恨的扫了一眼方锐，曹青紧了紧拳头，接着扭头看着一旁的岑忆容淡淡道：“对不起。”
岑忆容紧紧攥着方锐的衣袖有些害怕，她此时小心肝都在颤抖着，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连这些高高在上将天上人间服务生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当作玩物牲口般的大少都有跟自己道歉的机会。
方锐呼了一口气，轻笑道：“曹大少，你是华夏人吗？”
“什么？”曹青一怔。
“道歉，得鞠躬，弯腰，态度诚恳，声音洪亮。”罗佑缓缓上前，站在方锐一旁，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曹青。
“方锐，你们别太过分了。”曹青紧咬着牙，能够道歉，这已经是自己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你确定？”方锐瞥了眼地上的李海生。
曹青瞳孔收缩，注视了方锐半响，双拳握的嘎嘣响，随即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下，深深的躬身，冷冷道：“对不起。”
“我没听到。”方锐轻笑。
曹青还在躬着身，闻言咬了咬牙，再次极为大声，几乎是喊出了三个字。
“声音太大了，你吓着我了。”方锐皱眉。
“你……”
曹青此时只觉得胸口憋闷的慌，喉头发甜，几乎一口逆血上涌，方锐这摆明了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这时，门口已经堵满了人，负一层的消费是整个天上人间最高规格也是最高档次的，出现在这里的人，必然是非富即贵，有认识曹青的，有有所耳闻的，当然也不乏一些富二代官二代纨绔子弟，他们均是好奇的打量着脸色阴沉的曹青跟躺在地上抽搐着的李海生，随即看向了方锐跟罗佑、李延庆，心中顿时明了，得罪了北海当之无愧的第一第二号大少，这两人也是够倒霉了。
当然，这可能仅限于在北海的地界。
“不过态度还行，就算了吧。”方锐点了点头，随即扭头看着李海生，一把将其提了起来，用双膝跪地，这也是方锐没有踩断他双腿的原因，“道歉。”
曹青堵在胸口跟用上喉头的那股逆血几乎要喷涌而上，而李海生已经被彻底打怕了，现在脑子昏昏沉沉的他恐怕随便一个人跟他提任何的要求，他都能迷迷糊糊的答应下来。
听了方锐的话，软塌塌跪着的他颤声道：“对，对不起……”
可能李海生此时也是有知觉的，他的脑子也许也很清明，可是啊，现在他根本顾不上面子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贞洁烈士，将尊严看的比生命重要的，的确是真英雄，真汉子，可事实上，现今社会，这样的人恐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更别提李海生是一个只会混迹在灯红酒绿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对于他来说，只要能活着，一切都是可以舍弃的。
“啧啧，这不是怒马会的会长吗？”
“不错，是他，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曹青，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在咱北海，我还从没见过罗佑吃过亏，哈哈，这小子也是够倒霉的。”
“不过罗少好像是站在那个人身边的……”
“是谁啊，哪家的大少？”
“不太清楚，能把曹青大压成这个样子的，我估摸着啊，不是京城就是金陵的衙内，体制内的公子哥……”
周围众人议论纷纷，而曹青只觉得眼前一黑，有彻底摔倒的趋势，他现在才明白过来，方锐根本就没打算给自己留任何的面子，他这么做，层层递进的原因，就是让自己颜面扫地！
可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可以了。”方锐低头瞥了眼李海生，笑道：“最后，再说一句话，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一句，我记得你说的挺顺口的，让你再享享口服。”
“什，什么话，我说……”李海生喘着粗气跪倒在地。
“曹青是杂种。”方锐眯了眯眼睛，泛着冷冽寒芒。
李海生神情一滞，喉头滚动，这种话，能说吗，曹青可是自己的亲戚，是自己的堂哥，这话一出，可就是把曹青连带着其父亲，自己的大伯也得罪了。
“怎么，不敢？”方锐轻笑。
“方锐，你他妈的不要太过分了，我忍你很久了！”曹青怒吼一声，作势想要往前冲，看样子是想要跟方锐比划两下。
方锐淡淡道：“曹大少，这里地滑，容易摔倒。”
曹青脚步一顿，生生的稳住了身形，再不能寸进，是啊，这是一个能打一百个曹青的方锐，是那个推了一把，反而把自己弹出去的方锐。
而李海生此时则是在纠结着，他想起了方锐刚才的那一脚又一脚，自己的双臂已经全数骨折，此时还剩下了双腿，如果不说的话，那么自己的腿骨……
咬了咬牙，李海生扭头看了看曹青，脸上的惧意一闪而逝，随即演练低垂，顺从道：“曹青是杂种……”没错，曹青这个亲戚以后可能会跟自己决裂，对自己恨之入骨，可是总比现在酒杯打死的好，这种选择题，李海生不是脑残就很容易做出，他也并不是什么有脊梁的人。
话一出口，曹青喉头憋着的那一口逆血终于喷涌而出。
而旁边众人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这货还真敢说啊，这不是他的堂哥吗，不是来帮他找场子的人吗，而且这可是怒马会的曹青啊，这相当于将曹青的爹妈一股脑的全得罪完了。
“我靠，这小子真有种啊……”
“牛-逼，我就佩服这种没有骨气的人，因为我不知道他们是凭着什么活到现在的，难道他妈在生他的时候留在他体内的一口浊气，简直匪夷所思好吗？”
“有趣啊。”
方锐闻言，深呼一口气，很是无趣的摆了摆手，“行了，很不错。”
话音刚落，方锐右腿猛地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骤然踩了下去，连续两下，却传出了一声惨叫，曹青睚眦欲裂，李海生瞪大了眼珠子，难以置信的同时，钻心的痛从双腿断裂处节节向上，迅速涌遍全身。
“啊——！”
“方锐，我跟你势不两立——！”曹青尖声大喊。
“我等着你，家明的事情，我先跟你算到这里，这是一小半，以后我们再慢慢算剩下的账，你有什么招就尽管使出来，往我身上使，不然的话，你最好别再让我抓住任何的机会。”方锐瞥了眼李海生，其中的威胁意味浓厚。
方锐知道曹青能懂自己的意思，因为他是一个精明的——傻-逼。
“现在，带着你的人，给我滚。”
曹青脸色阴沉的跟方锐对视了半响，缓步向前，怒马会众人见状，有几人上前帮忙抬动李海生，而大多数人，出乎了曹青的意料，居然站在原地开始冷艳旁观，一动不动。
“曹青，你对付我可以，我随时奉陪，但是从现在开始，最好别最我身边的人使什么小手段，那种下三滥的勾当，实在是上不得台面，不然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方锐眯了眯眼睛，“比如，输掉七千万只是一个小事，青狼废了，同样是小事……”
曹青身躯一颤，原来是他！
现在，曹青真的开始有些害怕了，是啊，七千万是小事，青狼也是小事，可是如果那个叫做屠夫的人是方锐的手下，那岂不是代表着自己时时刻刻都面临着跟青狼被废掉一般的危险？
扭头瞥了眼方锐，曹青暗自吞了吞口水，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那一部分怒马会成员，抬着刚刚骂自己是杂种的堂弟李海生，离开了。
只是他这一走不打紧，可以后他曹青的名声算是在这个圈子内传开了，一传十十传百，必将最终传遍大江南北，传遍整个华夏大少的圈子，自己的堂弟被揍了不说，甚至被人逼着骂自己是杂种，最后还灰溜溜的离开，而从始至终，自己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样的“辉煌”战绩，恐怕是曹青缔造的史无前例。
里程碑，这是现场所有人的内心想法。
此时的曹青内心恨不得将方锐碎尸万段，但是对方锐威胁中隐约透露出来的强大实力，他开始打心底里忌惮。
……
众人散去，方锐甩了甩手，随意的坐了下来，点了支烟。
“你是真牛-逼。”教养很好帅气逼人温文儒雅的李延庆也是毫无形象的坐了下来，从方锐的手中夺过香烟点了一支，瞥了眼方锐，竖起了大拇指。
“真的……服气。”罗佑也坐了下来。
只有岑忆容此时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从刚才最后的事情中，岑忆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难道方锐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帮那个叫做薛家明的人报仇吗，那么自己呢？
置于何处。
方锐淡淡一笑，吐了口烟圈，道：“曹青这种人啊，你越是忍让，他就越是能不断的得寸进尺，家明的事情给我敲响了警钟，你们知道吗，我真的很害怕……”
李延庆跟罗佑敏锐的发现，身体素质甚至超越世界上任何一个顶尖运动员的方锐夹着香烟的双手居然在轻微的颤抖着，“害怕有那么一天，因为我的原因，因为别人对我的仇恨，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离我而去，那种感觉，我单单是想想就觉得难以接受，很恐怖。”
李延庆跟罗佑心中一颤，夹着香烟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别逗了，我们就算是下了黄泉了，不也得把地府给闹个天翻地覆？”罗佑哈哈一笑，咧嘴道：“说真的，锐，爷爷跟二爷爷一开始对你的重视我是看在眼中的，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强烈，后来我渐渐的明白了，而直到现在，我算是大彻大悟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谁先走，记住等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