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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有我的地方，就是家
霍屹行送走冷赫州，拉着安在暖的手进了房间，将安在暖按在沙发上，缓缓开口说道。
“安安，我之所以愿意带你来。是因为这些年，你一直在找她，心里一直有没有母亲的缺憾，你想见她，看看现在她是什么样子，而不是强迫你跟她相认。”
安在暖红着眼睛，鼻头上莫名有些酸意。
“二哥，我只是心里很难受。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她在外头颠沛流离，每每都担心她过得好不好，怕她生病。可她却......她明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霍家，也知道我在霍家肯定不会快乐，却从来没想过回来找我。”
哪怕，仅仅只是看上一眼。
为母如此，也足够狠心。
霍屹行将人搂在怀里，缓缓地抚摸着她的背，沉稳有力的声音，总是能莫名地给安在暖带去力量，“安安，你不是她的责任。她既然选择让自己过好的生活，也无可厚非。你和孩子，从来不是她的责任，而是我的，对吗？”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见她情绪平复了些，又说，“以后，你也有家，有我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懂吗？”
安在暖心头温暖，抱着男人健硕的腰身意依偎了过去。
“二哥，谢谢你。”
......
第二天，两个人起得很早，洗漱完毕，又在酒店楼下吃了早餐。
却一直到快临近中午的时候，才下了楼。
到了酒店门口，冷赫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车子在路上，再有十分钟就能到酒店门口。
结果霍屹行刚挂了电话，一辆加长版林肯车就停在了两个人跟前，一个穿戴考究的中年男人下车，直接走到两个人面前，躬了躬身，客气地问道。
“请问是霍先生和霍太太吗？”
霍屹行眯眼，似乎已经想到了某种事情的可能性，淡淡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立刻让开始身体，客气地伸出手，做出“请”的动作，“我是封家的管家，太太和先生知道你们要过来，特意派我过来接你们。霍太太，霍先生，请上车吧。”
安在暖一愣，下一秒已经紧张地捏了捏霍屹行的手。
男人将她的手包裹在干燥的大掌里，无声让她安定下来，一边给冷赫州打电话，一边带着她上了车。
一路上，封家管家似乎都在透过后视镜，默默地打量着后头的安在暖。片刻，见她不悦地蹙眉看过来，管家才异常平和地笑了笑。
“刚才我在车子里，其实一眼就把霍太太给认出来了。您和您的母亲长的真像，尤其是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安在暖扯了扯唇，笑得毫无意义。
车子很快到了封家。
管家打开车门，恭敬地请安在暖和霍屹行下来，又一路引领着进了大厅。
封家确实很大。
中西合璧的庭院设计，假山，泳池，花园，管家领着他们一路走了很久，才到了主厅。
“老爷，太太，霍先生和小姐来了。”
不知不觉间，管家已经将“霍太太”改成了“小姐”，称呼转换的自然又亲近，仿佛仅仅只是这样，就能无声拉近安在暖和封家的关系似的。
大厅里坐着的两个人同时起身，看向外头进门的安在暖。
牧语穿着一件青花瓷的白底旗袍，即使已到了中年，身体保养得依然很好，脚上瞪着一双高跟鞋，头发温柔地挽在脑后。脸上干净的几乎找不到一丝瑕疵，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似的。
霍屹行微微眯了眼睛。
这就是牧语。
霍正倾这么多年来，一直心心念着的女人。
安在暖站在门边，没有跨步进来，和母亲极为相似的眉眼间，满满都是时光里掩藏的悲凉和愤慨，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可当她看见如此得体安好的牧语，整个人忽然间冷静了下来。
还是牧语最先往前，走到安在暖身边，看着她有些抗议的眉眼，轻轻喊了声，“暖暖......”
刚想伸手，却被安在暖瞬间躲开了。
“嗯，是我。这么多年了，你没认错我，我挺开心的。”
牧语的手僵在半空，脸上一抹意外的苍白，半晌抿着唇，又缓缓地收了回来。
气氛窒息般沉闷。
倒是最后走出来，跟在牧语身后的中年男人开了口，亲切地喊了声，“暖暖来了。知道你今天要过来，我和你妈妈昨晚上一晚上都没睡着，一大早就派车过去接你了。”
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头发输的一丝不苟，脸型刚毅，一股不怒自威的做派。可看着安在暖时，眉眼间尽是温润。行走间却带风，身形矫健，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很出色的军人。
面对这样的人，安在暖实在冷不起来，别扭地喊了声，“封叔叔。”而后转身，手放在霍屹行胳膊上，客气地介绍着，“这是我丈夫，霍屹行。”
霍屹行微微点头，没说什么。
倒是封豁爽朗地笑了起来，对霍屹行赞不绝口，“你这个丈夫啊，我自然是知道的。商场撒旦，商业奇才，别说是在蕴城，整个舜京提起来，也没人不知道他的。”
“封老过奖。”
“行了行了，都别干站着了，厨房已经备好了饭菜，咱们边吃边聊。暖暖，屹行，走吧。”说完，又回头看向门口站着的牧语，眉头一皱，口气却带着丝丝疼爱。
“语儿，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招呼孩子们到餐厅去。”
牧语这才回神。
一行人移至餐厅，牧语帮着佣人将饭菜上桌，特意见几道菜摆在安在暖跟前，温声说，“小时候你一直很喜欢吃这几道菜，今天特意下厨做的，你尝尝看，味道有没有变？”
安在暖没动，冷声回道。
“我的口味已经换了。这么多年，人都已经变了，口味又怎么能不变？”她抬头看向牧语，眼中明明清透，却带着莫名的凉意，“你说呢，牧女士？”
不是妈妈，而是牧女士。
牧语僵在原地，死死盯着安在暖，仿佛觉得眼前的女儿太过陌生，早已不是记忆里那个拉着自己一声声喊着“妈妈”的小女孩了。
气氛僵持不下，一道清透的童音瞬间飘了进来。
“爸爸妈妈，你们做了什么好吃的？怎么都不知道等我呀！”
话音落，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一蹦一跳从内厅走了冲了出来。速度很快，根本来不及收，牧语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小女儿瞬间就撞进了她的怀里。
牧语赶紧将人推开，上下摸索一番，确定她没摔到，才一脸宠溺地嗔怪着，“你个小鬼头，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没规矩。”
“哼。”
小女孩不屑一顾，自顾自爬上餐桌坐下，牧语又追过去，自然在餐桌前坐下，拿了纸巾给小女孩擦汗，“你看你，跑到哪儿疯去了，满头都是汗。”
安在暖静静地盯着母女两个自然亲昵的互动，眼中泛着红意，片刻又扭开头。
这么多年，在她费尽心思找她回去的时候，她也许正在陪着自己的小女儿欢笑宠爱。
安在暖忽然觉得，这一趟来的，实在是多余。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握住她的小手紧了紧，男人眉眼间都是温润的暖意，让安在暖一颗冰冷的心，无声无息热了起来。她扯了扯唇，无声笑了笑。
主位上的封豁清了清喉咙，牧语抬起头，意识到了什么，转眼看向安在暖，条件反射般收回了手，脸色一阵阵青红交错，异常难看。
倒是封豁出来打圆场，看向小女儿说道，“思思，这就是你在暖姐姐，快叫人。”
封思思抬起头，和安在暖如出一辙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安在暖，皱着眉头，半晌冷哼一声扭开头，“哼，我才没有什么在暖姐姐呢。思思只有一个哥哥，就是谏哥哥。”
夫妻两个人面面相觑，尴尬得很。
“暖暖，你别介意，我和你妈妈生她生的晚。封家家大，又一向都是男丁居多，这孩子从小到大，被家里人给惯坏了，一直没心没肺的。”
安在暖莫名地笑了声，“封叔叔，我不介意的。我和思思的想法是一致的，我是一个人长大的，没有妈妈，没有亲人，如今忽然多出个妹妹，我也会觉得不适应，很可笑。”
封豁张了张嘴巴，半晌终究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顿饭，吃的相当压抑。
吃了饭，安在暖早早提出要回去，却被封豁直接拒绝，“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舜京，怎么能说走就走？我派人把你们的行李带过来，晚上就在家里住下了。”
封豁转头看向霍屹行，“屹行，你觉得呢？”
“我还有个大儿子封谏，又是从商的，晚一些他会回来，你们年轻人坐在一起也有话说，好好聊聊交换交换经验，也是美事一桩，是吧？”
说着不等霍屹行回答，已经看向牧语，“语儿，让佣人带着思思到别处去玩儿。你带暖暖在院子里逛逛，说说话，我和屹行到书房里去喝茶。”